南城歌舞团是省级歌舞团,历史悠久,现有歌舞剧演员一百多名,在省内省外都有过不少精彩演出。位于南城市内的歌舞剧院是南城最大的剧院,平日没少举办演出,尽管演出门票价格不菲,依然抢手得不行。
现在的南城,剧院门票和电影院门票都不好买。
“南城歌舞团都好一阵没办演出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刘秋雅也来看过几回演出,不禁拍手叫好,就人在舞台上唱歌跳舞,真是赏心悦目,比起电影,她更爱看歌舞演出,活灵活现的。
两人一路走到剧院门口,大门紧闭,这剧院保留了几十年前的百乐门装潢风格,很有些过去的影子,两边还贴着巨幅海报,上头写着最近一次演出《编钟乐舞》几个大字。
“下回什么时候演出,记得叫上我,我也想看看。”秦羽荞仰头望了一眼,看到海报上跳舞的舞蹈演员,自信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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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准从军区出来,今天和师部领导开了会,几个团长、政委以及师参谋长陆续离开,冯翰食指和中指间夹着根大前门,一根香烟在他手里转来转去,最后放到鼻子前,闻闻味儿。
“怎么不抽?”顾天准知道他烟瘾挺大,因此多看了他几眼。
“我媳妇儿不让,让我戒烟呢。”冯翰看着块头大,五大三粗的,倒是个妻管严。军区十三师副师长半年前检查出肺癌,不过幸亏是早期,不过这可把刘秋雅吓坏了,开始监督冯翰戒烟,担心别过几年他也查出来肺有问题。“你来不?”
这根烟在冯翰这儿算是完成了使命,让他闻了会儿味儿,过了瘾,转手就要送人,不过顾天准不抽,摆摆手拒绝了。
两人一道走回家,顾天准看着自家院里焕然一新,倒是眼前一亮,还没进屋,就先听到孩子们的声音。
“妈,今天老师夸我聪明,能背唐诗。”顾思语有些得意,拿着颗黄橙橙的苹果在啃,那苹果又脆又甜,口感很好,个头也大,顾思语抱着啃了好一会儿还没吃完。
“背的哪首?背给我听听看。”一个温婉清丽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正巧飘进刚走到客厅的顾天准耳朵里,他一眼就看到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爸爸!”顾思语从沙发扶手上跳下来,朝顾天准跑去,手里还握着半个没吃完的苹果。
顾朝文也是脆生生喊了爸爸,跟在妹妹身后凑过去。
顾天准这阵子太忙,两个孩子见到爸爸回来都有些激动,要和爸爸说说上学的有趣事儿。
“还没吃晚饭就吃上苹果了?”顾天准往地上的纸箱子看一眼,上头大大的黄元帅三个字,一箱苹果,估摸得有二十来个,这会儿有两个空缺,很明显,进了两个小娃的肚里。
“回来啦?那是后勤部送来的苹果,说是一家一箱,我刚和朝文分了一个吃,味道还挺好。”秦羽荞从厨房探头,开始招呼家里人来端菜。
不过这一探头倒是把顾天准给惊了,一天不见,自己媳妇儿就变了个模样,一头长发剪了一多半,成了齐肩,这还不算完,头发还变卷了,因为做饭的缘故,被女人用皮筋绑起来,束到脑后,“你这头发...”
“怎么样?好看不?”秦羽荞抿着嘴看向顾天准,特意将皮筋给下了,一头波浪卷发披散开,带着几分别样的妩媚,和之前的直发当真是不一样。她抚摸着头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顾天准。
“好看!”顾思语倒是抢在爸爸前边回答,“妈,好看,我在街上看见好多人都这么卷,我也想卷。”
“你还小,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念书,卷什么头发。”秦羽荞把孩子赶回饭桌前,一家四口坐下,就是顾天准时不时瞄一眼媳妇儿的头发,瞧着有什么话想说。
晚上,秦羽荞洗漱好,穿着丝绸睡衣坐在梳妆台前又理了理头发,顾天准已经躺在床上看报纸了,不过今天的报纸没那么好看,他隔着报纸看向床尾的女人。
“你怎么想着把头发弄成这样了?”顾天准还是没憋住,干脆把报纸一叠,给放到旁边去了。他在家属院也是见过一些干部的媳妇儿弄这个卷发,没想到,一眨眼功夫,自己媳妇儿也弄上了。
“好看不?”秦羽荞回头看着男人,自己手里刚抹上百雀羚的霜,乳白色一坨,在脸上抹散,散发着幽幽香味。
岁月似乎忘了在她脸上留下什么印记,鹅蛋脸,杏眼含情,鼻梁高挺,红唇张张合合吐露的话还带着几分娇意,这会儿再配上一头卷发,更是平添一丝风情。
顾天准看着媳妇儿这模样,心跳加快,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只含糊道,“挺好的。”
一听到这三个字儿,秦羽荞飞他一个白眼,“你就没点别的词儿?”
“不错。”顾天准喉结微动,用的词儿,字还越来越少。
“没劲。”秦羽荞起身躺到床上,忍不住叹口气,“年轻时候,你还知道罗曼蒂克一下,现在可倒好,夸人的话都不会说了。可见啊,老话说得没错,这男人啊,把媳妇儿娶到手,就变了~”
“就问个头发的事儿,你怎么还能想这么多啊。”顾天准将手伸进被子里,四处找了找,握着媳妇儿的手,“你说说,你什么时候在我眼里不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