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金启范愧疚道。
在他管辖的辖区,在他眼皮底下,还有如此残暴不仁,欺压良妇,结党营私之事。
“可现在不是时候,整个警局都为洪二的事情焦头烂额,抽不出警力帮忙。”金启范道。
饭店的服务员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
等到服务员走远,水长乐指了指桌上面条、菜码和调料各自分盘,还未拌匀的炸酱面:“恰恰相反,现在正是最好时机。”
“怎么说?”
“孔新英这般遭遇,到处皆是,并不罕见。反馈到警局,不过又一场宗族相护,投诉到上级,怕也会因不足挂齿而搁置。即便控诉到媒体,恐也因屡见不鲜,没有媒体报道。”
桌旁几人深知水长乐所说皆是实情,更为沉默。
水长乐也不卖关子,继续道:“如今是孔新英脱离苦海的最佳时机。全网都在关注安家咀的案件,72小时案件必破的fg立在那,关注度是集中的,热烈的,像一锅沸腾的油。如果这时候,油锅中落入一滴水,会如何?”
一直咬着可乐吸管的岳佳客抢答:“会霹雳哗啦响彻四方。”
普通家暴,太司空见惯,掀不起舆论水花。
但如今,安家咀正在风头浪尖,大众对洪二死亡事件关注空前,且舆论涉及阶级、性别和官民矛盾等。
若此刻再横空出世一则新闻,《安家咀警方玩忽职守,妇女被家暴十二年上诉无门》,那会是何等光景。
“那安家咀警局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金启范接话到,倒也不恼,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他从未想过,他热爱并愿意为之奋斗一生的职业里,还有如此暗无天日的存在。
水长乐点头,正要说明自己的计划,手机铃声响起。
低头一看,芒安石。
水长乐接起。
芒安石表示,他刚结束会议,想请水长乐吃午饭,已经上车,正朝季风房地产前行。
芒安石说话难得的密集紧凑,丝毫不给水长乐插话和拒绝的空间。
水长乐等对方说完,才告知自己正在安家咀吃午饭。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最后芒安石道:“我现在来安家咀,你们吃慢
点。”
水长乐挂断电话,一旁将对话听得明明白白的岳佳客啧啧两声,在桌下朝水长乐竖了个大拇指。
岳佳客:不愧钓系绿茶,高冷总裁秒变粘人精。
水长乐不用想也知道岳佳客的“夸赞”不是好话,继续游说金启范。
水长乐将炸酱面的肉酱,以及菜码盘中的黄瓜、胡萝卜丝、豆芽、芹菜等,依次放入焯熟的面中拌匀。
“俗话说得好,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若放平日,即便把孔新英的事情闹到上级警署,上级派人下来,在安家咀的官官相护下,结果大概率调查不出什么,不了了之。
但在这个全民关注的时机爆出,虽说是往安家咀警局火上浇油,却能用舆论冲破约定俗成的枷锁。
这个时机,转瞬即逝。”
水长乐盯着金启范,原本还准备煽情一番,说些“妇女凝望深夜,问苍天白日何时到来”这些话,金启范便用力拍了桌面一下,而后自己夹了一碗炸酱面,几秒狼吞虎咽吃下,抹了抹嘴道:“水哥说得对!当警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继承百亿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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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安石到达饭店时,用餐已接近尾声。
金启范看了眼时间,表示要回局里,这几天警局进入高压状态,午休缩短到一小时。
水长乐看着桌面的残羹剩菜,又给芒安石点了两个热菜。
“刚谈什么呢?这么开心。”芒安石的表情隐隐有不悦。
岳佳客将事情来龙去脉简短说了下。
“呵。”芒安石凝视着水长乐,“长乐这么侠义心肠呢。”
水长乐看着芒安石脸上莫名浮起的阴鸷之气,以为是资本家生气员工拿着工资摸鱼,解释道:“这几天浪费的时间,我会周末加班补上的。”
见芒安石脸色并未好转,水长乐又道:“况且这也不失为一次机会,安家咀宗族势力太强大,若能通过这次舆论风暴消融瓦解一些,对拿下安家咀项目大有助力。”
服务员端上新点的糖醋排骨和榨菜肉丝汤。
芒安石自顾舀了碗汤,低着头,很接地气地喝着,水长乐看不到他的表情。
片刻后,芒安石抬头,纸巾擦了擦唇上的汤渍,道:“你这安排还是草率了点。只靠舆论不够,就算是靠舆论,你找的媒体影响力足够吗?舆论很多时候需要有组织性地推波助澜,纯靠网民自发引爆声浪的概率很小。你就没想过,你找的媒体,在上级审核发稿的那关就被公关了吗?或者有人和平台打招呼,你的舆论压根发不出?”
水长乐造舆论的目标对象始终是新媒体的个人自媒体,其数量大,束缚力小。但芒安石既然提出意见,自己自然不能驳了对方面子,刚想顺应地说“芒总教训得是”,却听芒安石话锋一转。
“这事还是要多管齐下,媒体、群众、甚至包括律师和妇联。你个人力量太有限,还是我帮你吧。”
诶?
水长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