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缮国公昨夜被射杀了。胡枭不知去向。”
太子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贾赦。
“五城兵马司能不能调两千士卒?那万余人围攻皇城事败,死了多少?溃败回京营的有多少?就给我一个虎符,我怎么安抚京营?”
贾赦急了,要是什么也没有,那就是圣人要他去京营送死了。完了是不是还要给他按上懈怠职责、辜负圣命的罪名?
俩人就站在养心殿的院子里,一声高一声低地说话。
梁九出来对贾赦说:“荣恩侯,圣人说您可在羽林卫、五城兵马司各调三千士兵。”
贾赦接了诏书,把昨晚抓到那俩士卒,交给梁九处理,自调兵去京营。
太子回养心殿,看着一夜未睡的圣人,劝道:“父皇,恩侯叫了荣国公留下的亲卫进京,一定是为了救援的。”
圣人接过梁九递过来的热面巾擦脸。升腾的热气,缓解了他的疲惫。
“明允,恩侯到底还是不如荣国公啊。”圣人百般惆怅。
太子跟着圣人用热面巾擦脸,他沉默一会儿,才小声说:“父皇,恩侯说的也是实话。他没掌过京营,京营的兵将不会听他的。他昨晚到宫门前,也是说不清的。”
圣人看看太子没说话。梁九近前把贾赦交与他的那俩兵卒,与圣人禀报了。
圣人目无表情地听完,说了一句,“先关起来吧。”
京营的大门紧闭,大约有四五千人围在门前,呼喊着开营门。贾赦带着六千人过去,那些士兵简直崩溃了,甚至有人高喊“杀一个够本,杀俩个赚到了”,想与贾赦带来的人硬拼。
贾赦举枪高喊,“圣谕,谋逆的首恶已被诛杀,余者不究。”
跟随贾赦而来的士兵也大声高喊,令营门外的这些兵卒,放下手里的武器。僵持了好一会儿,开始有人悄悄地放下了武器,往一边溜。
最后大约还有百多人,拿着武器,站在一起犹豫不决。
贾赦喝道:“圣人念你们被人蛊惑,已开恩赦免你们。十息之内不放下刀剑,按叛逆诛杀殆尽。”
不到十息,所有人扔了武器,站去了指定位置。
京营的大门轰然打开了。
也难怪缮国公、胡枭调不动所有的人马。在北静王和镇国公府执掌京营之后,是由宁国府和荣国府执掌。贾代善在世的时候,京营在他手里前后差不多有二十年。哪里是缮国公和胡枭,分掌了五年京营权力的人能调动的。那一万多人,已经是二人能调动的全部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圣人会整夜敞开城门,放他们到午门,在皇宫外绞杀了谋逆的主将。然后五城兵马司堵住各个路口,让溃败的士兵只能跑回京营。
贾赦把逃回来的士卒,逐一登记后,命人送他们回营房,看守起来。把其中残余的俩千户,还有几个百户,另外关起来。然后召集昨夜未参与的将领到中军大帐,当着他们的面验看虎符。
“圣人将兵符交与本侯,命本侯安抚京营。诸位将军恪守本份,圣人不日将有嘉奖。这几天还希望各位与赦一同维持京营。”
未参与的将军,各个都领有万人的军卒。因手里握有实权日久,之前对三皇子、五皇子的招徕,不是假装不懂,就是有底气不予理睬。缮国公和胡枭没能力把这些将军都换掉,只想着铤而走险,用万余人攻破皇城足矣。待杀了太子和圣人之后,无论是三皇子还是五皇子坐了大位,都好过太子登基后被清算。
贾赦在京营连住半个月,待京营平稳了,才回宫中缴令。
贾赦跟着太子去东宫,一路上太子兴奋地小声说:“老三、老五被废为庶人,德妃贤妃被赐死。”
“嗯。余者呢?”
“胡枭后来在死者堆里被找到了。你家老二的舅兄也在死人堆里。”
“明允,你什么时候知道有逼宫之事的?”
“上元节的中午,孤被圣人叫到养心殿,然后就困在圣人跟前,看着圣人派人告诉你的。孤没法派人给你传信。”
贾赦不语。
“恩侯,你不信孤?”
贾赦摇头,“明允我信你的。你知道吗,要不是我母亲打晕我……”
他说不下去了。
到了东宫,太子散尽随从,“恩侯,圣人……”
贾赦伸出一根手指,竖在自己的嘴上,然后才说:“圣人这些日子估计也不舒服,怎么说三皇子、五皇子,也都是圣人的亲子。明允有空不妨把皇孙多带去圣前。”
太子点头,“你我所想一致,孤这几日都有带他们去乾清宫。”
俩人又说了一些无关这次宫变的闲话,贾赦告辞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