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礼是纯酒,圣人十坛子、太子八坛子。
魏九咧嘴这么多的酒,是要拿来洗澡么?!
贾赦揽着魏九的肩膀,指着标签说:“这两坛子里装的酒,是窖藏够五年的。也是荣国府最后的两坛窖藏了五年的酒。圣人和太子一人一坛。你俩喝的也是这种酒,味道你们知道的。剩下那些就是去年的了,这就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回宫先替本侯谢圣人和太子,也谢谢梁九等拖你俩带贺礼的那些人。”
魏九回宫后,将贾赦回礼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报给圣人。他舔舔嘴唇,回想那酒的味道,对圣人建议:“荣恩侯的酒醇厚美味很不错,就是劲太大,不能多饮。”
圣人对身边服侍的梁九魏九,从来都会宽待几分。他听了这话问道:“魏九,你喝了多少啊?”
魏九笑着回答:“圣人,老奴只喝了三小杯,再多就不敢了。福亲王说这是唯有飘香楼才有的纯酒,平日里都要窖藏一年的,都要一两银子一斤,窖藏三年的少见呢。他差点喝醉了呢。”
魏九的话,勾起了圣人的兴趣。晚膳的时候,圣人就小酌了一杯,然后大赞“好酒”,觉得自己给贾赦的贺礼,能换回来最后两坛子窖藏五年的酒,不亏。
太子听说五年窖藏的只有两坛子了,立即把自己的那份送给了圣人。
贾赦在贾瑚成婚后,收到派去北边的亲随回信,王子胜夫妇找到了。夫妻二人因风寒逝去在客店里,已经被客店老板报官、经了当地的衙门,但是王仁却不见了。贾赦亲随的赶到,也算是帮了当地衙门的忙。三个亲随一边送信回来,一边把人装殓往金陵送。
金陵知府接信,立即着人确认是王家家主后,见是荣国府派人从北边送回来的,还有死亡地衙门的公文等,明白荣国府的态度,立即送公文进京。
至于八岁的王仁,怎么找寻,就是刑部的一件小事了。
金陵知府的二份公文一起送到刑部杨尚书的案头。杨尚书仔细看了两份公文,立即明白金陵知府的前一份公文被扣,是因为王子胜夫妻逃脱呢。
如今王子胜夫妻已死,这是金陵知府确认过的。王子腾也不是什么要紧人物,王家只走脱一个八岁的孩子,算不得什么大事。他不想与气势正高的荣恩侯做对,就循常例过了这事,也不在圣人跟前提起。
不过杨尚书不想自己给贾赦的人情虚空了,到底通过张瓒传了过去。荣国府得信后,悬在心头几个月的大事落地,贾政高兴的又大哭了一场。
王氏得知自己哥哥嫂嫂殒命的经过,她也只能在自己的房内悄悄哭了几声,也不敢服丧,只换了素服,自己茹素。想到周瑞家的跟随自己二十多年,最后被贾赦弄去西北做官奴,而她娘家、夫家的所有人,也都被发配去西北了,心里暗恨,却也没有任何法子。又因自己儿子、女儿才定下的婚事,都是看在贾赦的面子上,才得的上上等人家、上上等的人才,心里百感交集、各种念头、情绪纠结,中了暑热,缠绵病榻了。
圣人的禅位大典安排在九月初,夏季也有两个好日子,但太子以圣人身体已弱,不堪难受夏季的祭天等繁冗礼仪,改为气温更适合的初秋。圣人看着太子处处为自己着想,少了几分禅位的惆怅。心情愉悦之下,把京营节度使给了贾赦,兵部空了兵部尚书、还有一位侍郎的位置,所有的武勋都瞪大了眼睛,跃跃欲试。
圣人把贾赦叫去养心殿,征询贾赦的意见。
贾赦看着亟待自己回答的圣人和太子,坦然笑道:“兵部尚书,臣认为自己可矣。兵部侍郎,要待圣人和太子抉择。”
“齐国公和理国公如何啊?”圣人问贾赦。
“太老了。不堪胜任兵部侍郎的职位。”贾赦直率的回答,不在意的态度,表明了他对二人的不以为然。
“两府的世子呢?与你年纪可差不多的。”太子笑着替圣人问贾赦。
“太子殿下,您看臣弟与他们结成亲家,那是因为他们只剩了空头爵位。但兵部侍郎是朝廷的职位,臣不能因为是姻亲就举荐他们吧?”
贾赦回答的大言不惭,末了加了一句,“那还不如您把官职都给了宗室呢。”
太子对贾赦的混不吝回答,哭笑不得。圣人摆手让贾赦下去了,也没有表态兵部尚书一职给不给他。
很快就到了钦天监选好的禅位大典的正日子。
典礼结束,所有参与的官员都累得半死。回府后都恨不能拽着猫尾巴上床。但此夜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子时,宫里传来连绵不断的云板叩击。
疲惫的官员们,被家人叫起来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匆忙赶去紫禁城。各人心里皆忐忑不安。
——谁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