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翩跹理性分析过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毋庸置疑,在温和的包裹下是毋庸置疑的强势。
与青陆不同,宋翩跹作为宋家的大小姐,如今的掌舵人,自小到大她已习惯作为上位者掌控一切,这或许不能称为“掌控欲”,而是顺利应当地去占据一切主动——至少不让自己落于下风。
如果将恋情比作一场商业活动,对方藏匿于人前的性格和秘密便是难以获取又令人渴求的商业机密。
可爱情又与事业迥然不同,作为生命个体的两人怎么做到坦诚?概率极小,因而宋翩跹很少去企盼爱情的存在,几乎从未去思考过这件事。
人是多面的、复杂的、难以掌控的,这是宋翩跹自小便熟悉的理论。
可青陆出现了。
宋翩跹将青陆带回家,从8岁到21岁,她太了解青陆。
即使是青陆从前不在她面前展露的另一面,宋翩跹也从副本中获悉完全。
青陆很像自己,宋翩跹早已发现她在模仿自己,不仅是成长路迹,更是为人处世,她渐渐脱落稚气,蜕变为优雅的女性。
她眸间时而闪过的幽光与笑涡交汇,像甜美馥郁的玫瑰,在怒放的花后是冰冷的枪膛,危险而神秘。
但她又是热烈的,带着不讲道理的莽撞气息,扑面而来,熏得人口干舌燥,强硬起来时连自己也被压制。
宋翩跹熟知青陆的每一面,仿佛谈判桌上的对手双手奉上命脉底牌,错综复杂的迷宫甘愿递交地图,她得以对一切了如指掌。
青陆偏执与危险,却甘愿对自己袒露一切,包括她从不示人的恐惧与弱点——
最美妙的是,她的弱点就是自己。
在青陆坦诚弱点的这刻,宋翩跹心中除了怜惜,竟有难以言喻的一丝快感迅速在脑海中铺陈开,像覆了层浅淡如银的水迹,滋润得她眉眼舒张。
她恍然明白那场旅行对自己的意义。
宋翩跹顺从心意地夸道:
“不用为了旅行感到任何困扰,甚至……我认为这是你做出的很不错的决定,尽管你没有事先知会我。”
宋翩跹觉得,如果青陆大着胆子让自己陪她去完成那么一件特殊的旅行,自己或许也会因心软答应——唯一会拒绝的点就是对青陆的伤害问题。
可也正因青陆没有事先询问告知,青陆才能成为一份宋翩跹未曾预料到的惊喜。宋翩跹不讨厌这样的“脱离掌控”,没有人会拒绝一位万分合意的恋人。她能出现,已经是奇迹。
青陆眨眨眼,模样看起来乖极了,又有点疑惑,仿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突然被夸。
宋翩跹眼中漫开笑,她视线看向一旁靠近的学生,又转回,站直身子道:
“有同学来找你了,剩下的我们回家再说。”
几个之前被人围着拍照的同学期期艾艾靠近,远处还有十几个伸颈张望这边的。
“青陆青陆,来跟我们合照吗?”
“我我我们不想打扰你们聊天的,但等下那谁就得先走了,他哭着喊着要跟他女神留个合影……”
“学生会的干事都齐了,就差你了主席。”
青陆早已收起在宋翩跹面前的模样,大大方方抿出笑容,道:
“抱歉,我这就来。”
大家松口气,簇拥着青陆走向远处的同学们,叽叽喳喳的。
宋翩跹最后和青陆对个眼神,遥望着青陆被众人围在中间往热闹处走去。
不难看出青陆在这群同学中声望极高,极受欢迎,她身姿挺秀,面容精致,即使是穿着一样的学士服,在学子中也显得格外显眼。
方才宋翩跹还看到,有男生偷偷看着青陆就红了脸,一开口就结结巴巴。
她站在人群中,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便汇集于她身上,她用巧妙的沟通技巧让所有人喜笑颜开,只要她想,她身上的魅力和亲和力足以征服任何人,宋翩跹相信,再磨炼一两年,青陆不会逊于自己——
当然,青陆之所以可贵,是因为她是她自己,她拥有旁人都不具有的特质,每个人都是。
宋翩跹笑了笑,她期待青陆全然绽放的那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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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陆和宋翩跹一起收到了许招酒的邀请,前去参加科技展。
许招酒把科技展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到最后才说出重点:
“……凌意的作品也要参展呢。咳,还有01和09。”
青陆给宋翩跹剥橘子的动作一顿,宋翩跹的视线从布满财经新闻的光幕上移开,挑眉:
“她们……也参加?”
许招酒老实道:“她们是参展品。”
科技展当日,宋翩跹和青陆一齐到场。
许招酒倒没夸大太多,这次的科技展的确是一场由本州承办的国际盛事,来往人士都穿着正装,彬彬有礼,谈笑风生。
宋翩跹和青陆都穿着许招酒亲自设计的小礼裙,许招酒皮的不行,设计上勉强有点天分,就是大手大脚惯了,简直是倒贴钱做自主品牌,设计出一件成品就巴巴地送给姐妹们试穿,这一年多来宋翩跹和青陆的衣帽间都被塞了不少,后来干脆只留一份,两个人谁想穿就穿一穿。
此时凌意去参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