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眯着眼,冷光乍泄:“想办法在那丫头的屋里好生的搜一番,我倒要看看,柳氏母子安插了人手在厨房,到底是想拿什么害我!”
第二日下午,静云一进屋,苏玉容就将身边伺候的丫头支开了,拿起扇子给满头大汗的她扇扇,小声问:“如何?”
静云点点头,擦擦汗凑近了她:“我将从那丫头床缝里搜出来的药粉拿去和安堂了,李大夫说那粉末不是毒,只是一种极伤身子的药,服用者不会有很大的痛苦,但是会像中暑一样,浑身无力,恶心呕吐,茶饭不思,久而久之,身子自然被拖垮,直至无力回天。”
苏玉容闻言,缓缓的笑了:“这就叫,杀人不见血。”
静云满眼担忧的看着她:“那老夫人,您是怎么打算的?不会真的要喝下这药吧?李大夫可是特意交代过,这药伤了身子,无法逆转的!”
苏玉容闻言笑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做戏要做全套,不真的喝下去这东西,是瞒不过他们狗眼的!”
这一次柳氏母子计划这么周密,连这种阴损的药都寻来了,看来,一定是早几个月就开始费心筹谋了。
不过正好,她撒下去的网,可以大获丰收了!
几日后,封远怀来玉园看望父亲,一进玉园的院门就觉得气氛压抑,院子里打扫的丫头皆是一副苦瓜脸,没一个活泼玩闹的,刚走到屋门前,迎面就见脸色不对的槐儿,问:“槐儿,母亲呢?我来给她老人家和父亲请安。”
槐儿一脸苦恼:“老夫人在屋里躺着呢,自打大小姐离家,老夫人心情不好,已经好一阵子没好好吃饭了,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镇日就在屋里躺着。”
封远怀闻言,目光幽亮,试探着问了一句:“可请大夫来看过?”
槐儿点点头:“请了,大夫说老夫人是有些暑热,加之忧思过度,故而脾胃不开,开了方子调理着。”
封远怀一听,心里的石头缓缓落下了,这才抬脚走了进去,一进里屋,就见左右两张床上,两个老家伙纷纷躺着。
他目光先落在苏玉容的床上,只见她头发散乱,脸色苍黄,双眼也有些混沌,一看就是一脸病容的模样,心中激动又暗爽,这个老女人终于快死了!
面上却紧紧绷着,深吸口气来到床前,弯腰拱手:“儿子见过母亲,母亲看起来脸色不大好,身子哪儿不舒服吗?”
苏玉容看着他,那双虚弱的眼底,掠过一丝暗光,轻轻摇头:“就是有些吃不下,没什么大问题……”说着,不耐烦的冲他摆摆手,“去看你爹吧,最近天天叫唤,烦死人了。”
封远怀闻言点点头,退到了这床边,站在床头的位置看着目光盯着屋顶的父亲,闻着他身上隐约传来的那种难闻气味,微微蹙眉,“爹,你这两日可好?”
封于修一声不吭,目光看着房梁,一动不动,心里在想:苏玉容病了六日了,为何静云不请大夫来瞧?
封远怀见父亲不吭声,也没有什么耐心了,只照例询问了小丫鬟几句,吃饭如何,睡觉如何,就走了,临走之前看着苏玉容那虚弱的模样,目光雀跃。
封于修觉得苏玉容怕是病重了,镇日就躺在床上,饭菜也不怎么吃,话也不怎么说,只浑浑噩噩的睡觉,好像是因为女儿的离开伤心,可是她却连不曾提及青青一个字……连她身边的静云也不对劲,整日里板着脸,蹙着眉,好像肩上压着大石头一样,面色沉重。
又过了几日,他眼看着苏玉容的脸色越来越差,言语越来越少,几乎都不怎么吃饭了,却不见静云请大夫来给她看诊,越发觉得不对劲!
午间,他正睡的迷迷糊糊,似乎听见了一阵啜泣,朦胧的睁开眼,就见静云趴在苏玉容的床前,摇晃着她的肩头哭求:“老夫人,求您听奴婢的,去请大夫好不好?这样下去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
面色萎黄的苏玉容却虚弱的摇摇头:“不急,再等两日,就两日……”病的不够重,柳氏母子的罪孽就不够重!他们既然要置她于死地,她也绝对不会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封于修眉头紧皱:苏玉容,你在等什么?这样一直拖着不看病会死的,难道你真想死?
可不管封于修怎么疑惑,静云怎么偷偷哭,苏玉容都不肯同意请大夫,直到三天后半夜,守夜的静云醒来,发现她晕过去叫也叫不醒,才急忙哭着冲出去叫大夫,又按照原计划,赶紧连夜派人请了苏家人来。
玉园的吵闹声,惊动了所有人,柳氏被丫鬟喊醒,一听是玉园的丫头哭着叫大夫,激动的笑着:“那贱人是不是快死了!是不是!”
丫鬟点点头:“是啊姨娘,往日那静云多沉稳,今夜却哭着出来喊,一定是老夫人不行了!”
“哈哈哈……”柳氏一听大笑了起来,可随即便捂着嘴巴,双眼狂喜的看着丫鬟低声说:“快去叫大爷二爷,一同去看好戏!”
柳氏母子三人和兰姨娘来的很快,一进屋就看见苏玉容双眼紧闭,面色惨黄的躺在床上,那副模样像极了将死之人!
柳氏心情激动的双手不停的绞着帕子,封远怀兄弟两个也是心中兴奋不已,这老贱人终于要死了,要不了多久,这诺大的伯爵府,就是他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