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清每次出现,都尽全力诠释何为放荡不羁。 在雍华宫阙,他竟然还有一条密道! 卫书懿只觉被人扯进竹林深处,再一晃神,二人均已落入暗色深渊之中! “……敛王殿下?”她连忙挣脱开男人的怀抱,后退一步,“这是在宫中,还请殿下顾及宫规。” “放心,此地无人打扰。本王若不是怕你不通武艺,在这磕了碰了,也不会如此。” 卫书懿想看清四周的陈设,却因为光线过暗选择了放弃:“王爷有事要吩咐?” “和常在的事,你做的不错,算本王没有看走眼!”谢琰清负手背对着她,语气微变,“只不过,本王交代你做的事,你看起来跟不上心,这是为何?” “哪件事?” “卫家千金,就是擅长装傻么?从头至尾,本王只要求你尽快往上爬,离皇兄越近越好,你是怎么做的?” 他隐隐有着不耐,她并非不能理解。 只是,宫婢飞上枝头成了宫妃。倘若极尽狐媚,换来晋升,她的下场并不会比孟青栀好上多少。 其中的苦楚,只有她一个人明白。 不等她回答,谢琰清再次命令道:“今日花朝盛宴,宫里难得又弄了这么大的排场。本王有个小要求,敏答应能实现么?” “殿下请说。” “十二花神,你必须要入选,明白吗?” 怎么又是这个评选? 卫书懿暗自叫苦,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只想着安生过节,不引人注目便好。 谁曾想谢琰清却动了别的心思,倘若拒了,弟弟那边肯定不会好过。思来想去,唯有点头答应才是最佳选择。 “顺着旁边的小道上去,能绕到竹林附近,吉时将至,本王期待你的表现!” 他倒是借着轻功,转瞬飞跃而出。 却苦了她,沿着石头台阶步步小心,唯恐弄脏了衣裳,又要耽误时间更换。 好不容易回到了地面,璟安和璟宁正在不远处查找,面带疑惑。卫书懿理了理衣襟,招呼着走过去—— “宫中岔路口真是多,我们主仆几个,谁的步子快了,都能让其他人迷路!” “小主!你去哪儿了?我们方才在附近找了一圈,又不敢大声嚷嚷,可把我们吓坏了!” 她只能搪塞过去,带二人前往蓬莱宫赴宴。 今夜的御膳房也是花了心思,特地按照民间风俗,制作了各式各样的花糕和春米粥,讨来太后的一次次打赏。 众妃卸下珠翠,尽量以鲜花簪发,各宫的梳头婢女也是派上了用场。 看到周围人的发髻样式,还有精心挑选的衣裳,卫书懿不免苦恼。 为了不抢别人风头,她特地打扮的素净,也没有准备才艺。等会儿要用什么方式博得帝王的注意,并顺利成为十二花神之一,得容她好生思量。 酒过三巡之后,随着太后一声令下,准备竞选花神的妃子们开始踊跃展示。 有书画,有歌舞,有古琴,还有即兴创作的诗文。但凡是来殿前表演的,都下了苦功,难分伯仲。 卫书懿心底盘算着获胜的希望,却听见杨公公高声问道:“还有娘娘小主想上台表演吗?” 这么快就结束了?! 皇亲贵族那边的坐席中,敛王有意无意瞟向她的位置,抢先站起身:“母后,儿臣有话要说。” “嗯?琰清想说什么?” “还记得母后寿宴时,儿臣府里的丫头曾经挥墨起舞,为您庆祝。只可惜,还是胆子太小,没人推她一把,总是不敢走到台前。今日看到尾声,儿臣都没见着她,是没资格赴宴还是……” 谢晏辞下意识看向卫书懿的位置:“八弟可是在寻找敏答应?” “喔,瞧臣弟这记性!”他先是面露困惑,又如梦初醒般拍了拍脑袋,“她已经不是母后身边的婢女了,是臣弟记岔了,该罚!” 说着,他便走到了中央,拱手行礼—— “儿臣先前游历四方,寻到了胡旋舞的图谱。闲来无事,也在府中练过一段时日。不知……皇兄能否让敏答应替臣弟奏乐,让臣弟为母后舞上一段?” “西域男女都善舞,哀家倒是没有亲眼见过。” 看到太后如此兴致勃勃,谢晏辞按下心头的不快,当即应允:“那就,宣敏答应上前吧!” 左侧的司乐女史们,手中都拿着不同的乐器。既然敛王有意表演胡旋舞,卫书懿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从其中一位女史手中接过了琵琶。 指尖刚触碰到琴弦的瞬间,仿佛又看到爹娘琴瑟和鸣的画面,内心不由得一窒。 “敏答应怎么愣住了?是不擅长奏乐?” 宋婉仪高声出言讽刺,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信步走到一角落座,摆好了弹奏的姿势。深吸一口气,就开始了正式的演奏。 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敛王本就习武多年,跟着乐声重现西域胡腾风采,脚下疾如风,身姿回旋,令人目不暇接! 佳人玉指弹拨,衣袖翻飞,如凤凰轻吟,珠玉落盘。琴弦在她的演绎下,幻出极具边境特色的旋律,余音飞扬,低回流转。 他蓦地转换舞步,向她靠近,琴音之间,夹杂着低声地提醒:“起身,踏歌。” 卫书懿微怔,琴音骤断。 也就在此时,谢琰清不知从何处抛来一条绸带,颤住琵琶上缘,强行从她怀中抽走! 她被迫起身,明白了他的用意。 一曲《踏歌》,是娘亲当年遍寻名师,教她学会的异域舞蹈。 循着记忆中的动作,她逐渐沉浸于其中,合上眼,依旧身处和美幸福的国公府。一招一式,一颦一笑,都是师傅们特定设置的节点。 乐器归位,置于身后,反弹琵琶,乃是绝唱! “……” 直到她顺利完成最后一个动作,汗水已经洇湿了脊背。 短暂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