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书懿走进临安宫时,不远处还在打的鸡飞狗跳。 “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好嘞!” 璟宁跃跃欲试,巴不得第一个冲上去打听八卦消息。 璟安则在一旁咋舌:“这……这被其他主子们看到了,像什么话呀?宫婢小厮互相斗殴,都没人管的吗?” “兴许,管事的也忙着互掐呢~” 正如她预想的那样,没多久,发髻上沾了几根羽毛的璟宁就跑回来禀报—— “小主,可真是不得了的大事!宋婉仪跟王常在打起来了!” “果真?” “奴婢听说,起因是一根簪子。王常在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赐,就特地在请安的时候戴了过去,没成想被宋婉仪一通训斥!说她目无尊卑,没资格使用这么名贵的首饰。小主您也清楚王常在的脾气,当即就拍了桌子,以婉仪蔑视太后为由,让手下人抓去问罪……” 璟安倒吸了一口凉气:“抓谁?!宋婉仪的脾性也是各宫皆知的,她怎么敢?” “就是说呀!宋婉仪也不是吃素的,于是,两边的丫头,小太监,都参与了混战,把主殿砸的不成样子!” 卫书懿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觉得可笑。 向来嚣张跋扈的主子,头一回踢到了铁板上,不知道此番混战结束,谁能占据上风? 很明显,答案是王常在。 当日午后。 她顶着一张被人伤了的脸来到桑榆轩:“唉,在老家的时候,我总爱和酒鬼老子的臭婆娘掐架,好久不动筋骨,今天倒是打了个尽兴!” 卫书懿看过去,第一眼就发觉她脖子上的三条伤痕,触目惊心。至于额头上的青紫色淤伤,还有被拽的两边不一样齐整的鬓角,更让她添了几分“悲壮”。 “常在为何要如此?婉仪的位分压了我们好几级,你就不怕她去告状么?” “就是知道她没脸去,我才敢这么闹的!”王常在上来就拿走一块玫瑰酥饼,“她想弄坏的,可是太后娘娘赏我的东西,总归是她没理!到时候皇上知道了,是会帮寿康宫,还是帮她?这不是很明显嘛!” 卫书懿笑着应和,心中却对她有了改观。 原先觉得此人冒冒失失,口无遮拦,经此一事,才发现她实则步步谨慎,并非不惜命之人。 “常在这次狠狠打了婉仪的脸面,往后,这日子……” “你呀!还是年轻!你以为她继续给我使绊子,那些奴才们也让我不好过?”王常在轻嗤一声,给她分析道,“其实啊,他们反倒是怕了。主殿那位,怕我继续闹事,让她难堪。底下那群人,欺软怕硬的,更不敢在这时候克扣我的东西!” 是,的确如此。 王常在虽然位分不高,却有着太后那一层关系,再加上为人泼辣,公开挑衅一宫之主,临安宫里怕是有不少人服了她的管教,不敢造次。 卫书懿命侍女又取来一盘糕点:“每次别总惦记着那个酥饼了,尝尝,小厨房新做的栗子糕~” 她酷爱甜食,循着香味就凑了过来:“还是在你这里舒服,有吃有喝,还有人聊天。什么时候,你也去混个一宫之主,我保证每天第一个过来请安,还不找你吵架!” 那还早着呢! 宋婉仪有娘家支撑,才能破例入住主殿。 卫书懿想起尚在病中的弟弟,禁不住叹息一声。 “敏敏,你有心事?” “常在,这是我的封号,我不叫这个名字,你可以叫我……” “哎呀,身外之物,我就爱这么叫!方便好记!”王常在摆摆手,又回到原先的话题,“从宫外回来之后,我总感觉你魂不守舍的,出什么事了?” 卫书懿心中一惊,又开始重新审视眼前人的观察力。 她不傻,而是用大大咧咧掩饰心细如发。 比如,此刻故作无意的问话,就充满了试探的意味。 “还不是因为我那个妹妹。”卫书懿移开目光,颇为惋惜,“她一贯身体康健,却在此时患了急病!眼下随我入宫,往后的日子,就不如在京城松快了。” “此时?她有什么要紧事么?” “对,王府里有规矩。凡是找到了相好的人,都可以自行婚嫁。我这妹妹福薄,眼下别说是嫁人了,多少岁出宫都成了难题!” 凭空编造出这么一个男默女泪的故事,当真考验卫书懿空口白牙说瞎话的能力。 王常在倒是信以为真:“那还真是可惜了!王府出去的侍女,怎么样也能有个好归宿。这下可好,又成了伺候人的!” “可不是么。” “诶?那是什么?皇上赏的吗?”她突然指向别处,又亲自走上前观察了一阵,赞不绝口,“敏敏真是好福气!这玩意我都没见过,一看就是上头赏赐的!” 卫书懿看过去:那是她亲手制作的小熏炉,宫里头摆放着的过大,也不方便移动。每次点了香,殿里都像庙堂一般,令人呼吸不畅。 所以,凭着一双巧手,她做了好几个类似的熏炉,将更少的香料置于其中。让桑榆轩不同屋子里,都能浸染不同香气,也算是别有意境。 “常在若是喜欢,我可以教你怎么做~” “什么?!你自己做的?” “闲来无事,就练练女工。” 王常在立刻将熏炉搂在怀里,夸张的嗅了嗅:“我手笨,从小都是做体力活居多,可弄不明白这些手艺活。要不,你就送我一个呗?” 卫书懿的笑意渐深:“这都是我用过的,拿出来送人,多没有诚意!不如,常在挑个喜欢的样式,我重新做一个送你?” “不用麻烦!我瞧着这就不错!” 倒不是她小气,而是宫中之物,万万不可落到他人手中。 否则,日后很可能成为栽赃陷害的证物之一,她将百口莫辩! 眼见卫书懿没有吭声,王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