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在终究还是跟着诗晴离开了。 口中还在嘀嘀咕咕,似乎对此非常不满,碍于身份的差异,又只能如此。 “真是奇怪,宋婉仪向来跟她不对付,为什么现在清醒了,要第一时间找她呀?”璟宁巴不得看一场好戏,“小主,她们不会又要打一架吧?” “我看就是你在瞎掰!婉仪病重,常在又染了病,她们现在互相近身都做不到。何况,御前的人还在呢!” 是啊。 谢晏辞身边的护卫还在守着主殿,寓意为何,卫书懿不清楚。 今日得去凤鸾宫给皇后请安,眼下时候不早了,她便带着侍女们出了门,暗自祈祷回来之前,临安宫别又恢复鸡飞狗跳的状态。 说是请安,可由于位分低微,只能在门外遥遥跪拜,并不能进入殿内。 卫书懿赶到的同时,凑巧碰到了瑾贵妃的轿辇。 几位宫婢搀扶着美人下轿,斜斜簪在她发间的单边纯金流苏,分外惹眼。这是帝王昭示天下的恩宠,也是它长盛不衰的象征。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瑾贵妃依旧是温声细语,说出口的话,总有种撒娇的意味,甜到了人心尖上,“本宫听闻你宫中近日不太平,眼下可好些了?” “回娘娘的话,如今主位尚在病中,常在也居于室内,临安宫较为安稳。” 卫书懿倒是没有隐瞒宫里的情况,毕竟贵妃已经这么问了,肯定已经提前打探了虚实。 “唉,真是可惜了……” 瑾贵妃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喃喃自语。 她揣度着对方的心思:“娘娘是在说婉仪么?” “是啊~听说皇上有意晋升婉仪父亲的官职,却不曾想,在这喜庆的关头,她却病了……哎呀!本宫一时多嘴,居然说了这些,敏选侍还是忘了的好!” 后宫不得干政。 卫书懿明白其中的道理,却更清楚贵妃“无意间”流露出的小女人情态。 帝王严格做到了雨露均沾,看似温柔的对待众人,却时刻警醒,暗自试探。 他唯独对贵妃不设防! 不仅给予她椒房专宠,还和她交流前朝之事,就连皇后也无法企及此等待遇! 她浅浅一笑:“贵妃娘娘方才不是在关心临安宫的姐妹吗?嫔妾只记得这个了。” “陛下赐的封号,当真没骗人~” 瑾贵妃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入了凤鸾宫。 袅袅婷婷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卫书懿这才郑重的跪拜,礼成之后,又向反方向离开。 “唉,真是好羡慕贵妃娘娘呀!”璟宁在回去的路上不由得感慨,“本以为,陛下对小主已经算是一等一的好。可今日见了贵妃……” “你这丫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卫书懿头一回阻止了璟安:“别,让她说下去。” 璟宁努努嘴:“小主你别生气,奴婢就是说自己看到的事实。今日贵妃头上戴的金色流苏,那可不是普通的物件!以前宫里老嬷嬷告诉奴婢的,说……说那是陛下生母的遗物!” 已故的昭惠皇太后? 卫书懿停下脚步:“确定是它?” “奴婢确定,方才贵妃娘娘凑近的时候,特地瞧了瞧。纯金打造的流苏,上头还有那位最爱的海棠花样式。就连镶嵌其中的细碎东珠,也是和画上的一模一样!” 璟安听的直皱眉:“啧,从前在库房那里瞎听来的东西,别随便在小主面前提!” “宫里的事,本主知之甚少。璟宁既然消息灵通,多说几句又何妨?” 卫书懿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安抚。 继续往前走的同时,瑾贵妃与皇后二人的身影又跃入脑海中。 贵妃谦恭,不爱炫耀,众人皆知。 为何今日要戴上流苏示威? 皇后才配使用的东珠,却被贵妃明晃晃的戴在了头上,凤鸾宫里当真不会起波澜么? 离临安宫越近,门口那群“鬼鬼祟祟”的宫人,也越容易看清。 卫书懿只觉得不妙:“怎么?又出什么事了?值得你们在这里扎堆洒扫?” “小主恕罪!” 她瞥了一眼宫里,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众人打斗,混乱不堪。 “那是为何?” “先前奴才们听见里头有女子尖叫不止,便好奇的过来看看。没成想紧赶慢赶走到这里,那声音却消失了。所以……” 璟安无奈的叹气,将他们叫散了。 卫书懿盯着宫门口,却迟迟没有进去。那股熟悉的压迫感,总让她认为自己已经身处险境,无法逃离。 “小主,怎么了?” “先别回桑榆轩,我们去主殿附近看看。” 让她惊讶的是,御前侍卫又增了一倍! 江院正还在和一群太医商量着什么,皱着眉头从里面走出来,表情凝重。 “哟,这不是敏选侍么?老夫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他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有了上次的争执之后,语气也多了轻慢。 卫书懿并不恼,只是在他们错身离开时,感慨了一句:“江院正忙着太医院诸多事宜,却还能牢牢记住后宫众多嫔妃的位分变化,真是老当益壮,本主佩服!” “……你!” 她没有回头,去看那张气急败坏的老脸。 而是上前几步,询问坚守岗位的侍卫:“请问宋婉仪的情况如何了?本主能不能进去看看?” “皇上有令,婉仪小主身染顽疾,在彻底痊愈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 顽疾? 连王常在那种会传染人的红疹,谢晏辞都未限制她的出入。 宋婉仪又是得了什么病?竟要如此小心对待? 卫书懿不好多问,转身又去了别处。 “小主是要从王常在那里打听消息吗?” “只有她见过清醒后的宋婉仪,本主只能去找她。” 还好偏殿和主殿之间相隔不远,她们刚走一段距离,就听见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