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搜查的御前侍卫,来的不算晚。 为首的人,竟然还是“老相识”江院正。 “想来,许是老夫和敏小主之间有些缘分,不然为何每次碰到此等大事,都是让老夫来负责捉拿奸人?” 卫书懿刚用完早膳,正不紧不慢的点茶:“发生何事了?” “王常在身上的红疹,您可知晓?” “知道。” “究竟是怎么造成的,敏小主心里有数么?” 她早就料到此事会牵扯到桑榆轩:“本主并非治病救人的太医,自然是没有数的。江太医不妨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了。” “听见没有?”江院正提高了音量,吩咐身后的人群,“敏选侍行得正,坐得端!快把里里外外搜清楚,别平白冤枉了好人!” 璟安发现是御前的人,自然也不敢阻拦。相比于上次被宋婉仪刻意派来乱砸东西的宫人,经验丰富的侍从倒没有做出破坏行为。 卫书懿始终在留意着内殿的熏香炉,暗自祈祷别在上面做文章。 然而,事与愿违。 它还是被人拿起来,又传到了江院正的手中。 “嗯……是这股气味。”他又端详着上面的图案,“去,放起来,当做是证物。” 待搜宫完毕之后,除了熏香炉,众人一无所获。 不过江院正倒是满意:“老夫感激敏小主的配合,现在,要去长生殿禀报皇上,先走一步了。” “王常在她……好些了么?” 提到这个人,他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勉强应了句:“还有吵架的力气,暂时无碍。” 山雨欲来风满楼。 璟宁等他们离开了,才惴惴不安的问道:“小主,那个熏香炉,是您亲手制作的,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正是因为经了本主的手,才会被拿去做证物。” “……啊?!不就是用来盛放香料的小玩意吗?”璟宁紧张的搓着衣角,声音也开始发颤,“又是谁准备害小主吗?我们才过了几天的舒坦日子,为什么总要被人盯上呢!” 还是璟安足够冷静,她将慌乱的妹妹推到一旁,接过卫书懿手中的工具继续点茶。 一时间,桑榆轩里仅剩下与杯壁碰撞的声音。 —— “皇后娘娘,以上就是微臣查到的证物。” “怎么都是些瓶瓶罐罐?”凤座上的女子抬眸扫了眼,又烦躁的移开目光,“那个女人鬼精灵的很!这次,倘若没有足够的把握,千万别做丢人现眼的事了。你们太医院不要脸面,本宫还要在意自己的脸面!” 江院正唯唯诺诺的应着,拍了胸脯保证:“皇后娘娘,微臣当真是查明白了真相,就差皇上坐镇,给受害的小主一个交代了!” “哦?” “微臣深受丞相大人的照拂,自然想在宫中尽全力为娘娘扫清障碍。这一次,桑榆轩那位,简直就是插翅难逃!” 于是,半刻钟后,谢晏辞被请到了凤鸾宫。 今日国事繁重,批阅完奏折后,好不容易得闲可以休息,却被火急火燎的皇后派人扰了清梦。 “又有何事?” “皇上,临安宫的事情有眉目了!” “嗯。” 帝王的态度不明,本来兴冲冲准备陈情的皇后,突然生了怯意,转头就向一旁的江院正使眼色。 “启禀皇上!微臣已经替婉仪小主把脉开药,目前情况稳定,暂时没有心悸等症状。另一边,王常在逐渐扩散的红疹,微臣束手无策,倒是认为其中……” “长话短说。” 谢晏辞最恼有人坏了他的好梦,若不是皇后身边的宫婢来请,他当真压不住升腾的火气。 此刻听这老匹夫嘀嘀咕咕个没完,也没说明重点,更是添了烦躁! “是,皇上,王常在是被人害了!” “……怎么说?” “她服用了相克的食物,又引燃了有致幻效果的熏香,这才导致红疹难以消退。而且跟婉仪小主一样,偶尔会出现夜间尖叫的症状。” 看来,他的雍华宫阙,当真是卧虎藏龙! 潜藏在幕后的人,不仅精通药理,还极有耐心,想用这种法子慢慢榨取他人精力,直至力竭身亡。 困倦顿时被疑心驱散,谢晏辞向前探了探上半身:“所以,依江院正所言,应当如何找到真凶?” “搜宫!”对方毫不犹豫的回答,“微臣没有陛下口谕,不敢让人去查主殿。要想弄清楚婉仪小主因何生病,必须要查探她的宫殿!” “好,可以。” 静默守在一旁的杨公公最识眼色,当即就走出凤鸾宫,安排搜宫事宜。 皇后见状,适时补了一句:“哎呀,看来这临安宫当真是不平静啊!原先听下人们说,宫妃在里头打架,臣妾没有偏听偏信,就没管这事。谁知道,竟然演变成如此境地!” “二人脾性不合,多有争执,倒是朕迁宫迁错了地方……” “陛下!这怎么会是你的错?!”皇后匆忙打断了他的话,继续暗示,“临安宫里不是还住了其他人么?臣妾就是觉得奇怪,怎么别人打架,生病,偏偏她无事?” “你想说什么?” 谢晏辞侧过头,瞥向妆容华贵的女子。 她还是如同当年入府那般貌美单纯,是众人口中“心直口快,从不包藏祸心”的太子妃。 只可惜,时间沉淀在她眼底的杂质,他看的分明,以至于多说一句都觉得负累。 “陛下,臣妾没想说什么……臣妾就是随便分析一下……” “你想说,敏选侍挑拨二人斗殴,隔岸观火,又暗自给她们下了毒,导致旁人双双患病。只是朕同样觉得奇怪,事事占尽便宜的人,当真猜不出别人的想法?她就不怕自己显得太过可疑么?” “这……”皇后想了想,终究没有反驳的话,而是轻声问了句,“陛下这是在替敏选侍辩驳吗?” 他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