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你不是伶牙俐齿,叫嚣的挺厉害?现如今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宋婉仪顺势踢了踢脚边人的额头,满脸都是止不住的笑意,“本主的临安宫里,巫蛊咒物已经被尽数清除,你怎么还病的越发厉害了?能听见本主说话么?” “住手!” 卫书懿刚来就看到这一幕,发觉王常在指尖再次泛着青黑色之后,连忙出声阻止。 宋婉仪移开目光,懒懒的回应:“敏选侍来了?她曾经栽赃陷害你,本主在帮你出气呢!” “用不着婉仪小主操心。” 她径直走过去,将王常在搂入怀中,仔细把那些草叶摘干净了,又用贴身手帕擦去额上的灰尘。 全程一言不发,顺便还探了探王常在的鼻息。 “敏选侍自从回宫之后,脾气倒是大了不少?本主还以为皇上会多宠着你呢,没成想,那次赏赐过后,再也没来看过你!” “贵妃娘娘能得椒房盛宠,嫔妾哪里敢同她争辉?”卫书懿暗自揉着王常在受伤的胳膊,“现在合宫都清楚贵妃心绪不佳,皇上忙完朝政就去相陪。婉仪此言,倒是怪贵妃娘娘抢了临安宫的风头?” “……你!” 宋婉仪气恼的站起身,伸出玉指,刚要责骂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卫书懿又补上一句:“婉仪想让皇上过来,也不必用这么恶毒的法子!到时候常在姐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您就无法安生在殿内等候召幸,而是得换个地方了。” 宋婉仪吃了瘪,又不敢把事情闹大。看着王常在半死不活的模样,还当真被吓住了。 等到主殿那群看热闹的人离开,卫书懿冲温玉招招手:“快,将她扶去榻上。” “那女人也真是没有眼力见!逞一时之快,却冒着残害宫妃的危险,也就是她才会这么做了。” 一炷香的时间。 卫书懿已经熬好了汤药,等着病弱之人睁眼。 “咳咳……你还是来了?” “我今日出去一趟,你怎么又跟她争上了?若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就要没命了!” 王常在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本就是一个躯壳,死了也就死了。她想趁我病重,踩上一脚,我偏不能让她如愿!哪怕看不清,我也要抓花了她的脸!” 还是那个倔脾气。 不用多想,也知道此地曾经发生了什么。 卫书懿无奈的扶起她:“就当是为了我,别再一心求死了,行不行?我现在前有豺狼,后有虎豹,你再不帮衬着点,我迟早得被这群人生吞活剥了!” “……你当真,需要我?” “起码,别因为我的事而死。” “意思是……等我体内余毒消了,伤口愈合了,哪天走在河边不小心掉进去淹死,你就不管我了?” 卫书懿奇怪的打量着她:“你是能搂着我飞到屋顶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淹死?” “我是说万一!” “不存在这个万一。” 王常在的脸上总算浮现起笑意:“敏敏,你还是不忍心看着我死,是不是?” “喝药的时候别说话,小心呛着。” 她乖乖听了,一碗饮尽之后:“敏敏,其实,我也没有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我受过他的恩情,平常接触,都是靠纸鸢传信。之所以怀疑贵妃,也是我的直觉,并没有真凭实据。” “什么意思?恩情又是指的什么?” “入宫之前,只有娘亲待我最好,可是那个杀千刀的男人,嫌弃她年老色衰,去窑子里找了个新人。他们不知道在背地里都筹谋些什么!我娘她……最终没有落得好下场。中途求医问药的时候,有人施以援手,给了我银钱和半块玉佩。处理好娘亲的丧事,我入了宫,偶然间又得知了另外半块玉佩的下落。对方知道我爱放纸鸢,总能找准时机在其中塞纸条传信,一来二去,我们就联络上了。” 卫书懿听的云里雾里:“能在纸鸢上做手脚,你居然一次也没找到是谁做的?” “……没,我的技术很差,基本上都会勾在某棵树上,或者某个墙角。过来帮忙的宫人,每次都不一样,我也不清楚是谁塞进去的。”王常在想了想,“对了,就连纸条字迹也是各不相同,可见那人极其谨慎!” 线索,好像又断了。 卫书懿望向依旧忍受病痛煎熬的女子:“从前你不愿说,现在怎么肯了?” “因为你说,你需要我帮忙,那我不得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王常在的思维,还是一如既往的跳脱。 “那你好好歇息,为了早日看清万物,听清周遭鸟虫声,你得按时服药,千万别和宋婉仪争短长!毒性容易在情绪激动时复发,你要看护好自己的身子,明白吗?” “懂了!放心!” 王常在应允的话,倒是没有食言。 不消几日,原先缠绵病榻的身体,已经能出门晒会儿太阳。更有力气教训手脚不干净的宫女,那个明媚张扬的女子,好像又回来了。 卫书懿总算能够安心,而主殿的宋婉仪,则重新将她视为眼中钉! 当初从永巷恢复位分,折返桑榆轩,宋婉仪还顾忌着帝王的暧昧反应,不敢冲她肆意无礼。 眼看着临安宫逐渐无人问津,这日清晨,宋婉仪总算找准机会发怒—— “咱们宫里都是不吉利,又是连续得病的晦气人,又是牵扯数案的麻烦人,这样下去,皇上哪里还记得本主这位婉仪呀?” “到底还是得各凭本事。”王常在冷哼一声,直接出声辩驳,“我可是听说了,哪位宝林昨儿个刚去侍寝,她所在的宫殿也是位置偏僻。婉仪总不会连她也不如吧?自己不行,别怪旁人咯!” “看来,是本主平常疏于管教,才让临安宫如此混乱!目无尊上,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