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日已经行刑完毕,宋庶人的尸首,也被送去了府中。” “好。” 卫书懿又在描摹莲花的边缘,以至于颜色加深,从浅粉色成了如今的玫红色,使得整幅画作多了一层血色诡异。 “姑娘,要不重新画一幅吧?这看起来都不太像莲花了。” 温玉说的是实话,她却放弃了合理的做法:“无妨,我就是想看看,在皇儿正式出生前,究竟要沾染多少血腥。” “……姑娘。” “你不用劝我,很多事,都是在我认真考量后才选择做的。”卫书懿重新卷起画轴,“诗晴被她折磨的体无完肤,忍无可忍之下,才找上的我。既如此,我就顺水推舟帮上一把,何乐而不为?” 温玉并不这么认为:“姑娘向来仁善,倘若不是那宋庶人做的太过,您也不会主动出手!” 那一日,她意外撞见了卫书懿催吐的场景,知晓了膳食掺了药物的真相。 随后,又从桑榆轩下等宫人中筛选出懒散怠惰,毫无衷心可言的“细作”,由诗晴多次出面利诱,达成了香料交易。 她默许此人进了内殿,在熏香炉动了手脚,又设法将它挪去了风口处散味道,白日又挪回原地。 想到这里,她提出了疑问:“姑娘,太医院的那两位,跟您有什么过节吗?本次计划,原本可以不安排这么一出戏。” “不算什么大过节,只不过,我厌恶他们从师傅身上沾染的习气。每回遇上,都觉得恶心!”卫书懿在屋里缓步徘徊,“有他们在前头挡着,再加上江院正护佑,陆太医就没有往上爬的机会。往后,我们需要培植一名心腹太医……” “姑娘选中陆太医了?!” 陆行舟,的确是合适的人选。 才思敏捷,谦恭有礼,医术也不输其他人,总能在关键时刻补上一刀,助她一臂之力。 可是…… 他曾经隐晦表明过,他接受过贵妃的恩赐,是更倾向于贵妃的存在。 眼下,太医院仍然是江院正的天下,思前想后,也只能选择这位陆太医与之抗衡了。 温玉见她不说话:“姑娘,您还是有所顾虑?奴婢总觉得,此人来路不明,王爷查了这些时日,也没有明确的结果。说不准,陆太医是谁派来,故意接近咱们的!” “把敌人放在暗处,不如就留他在跟前行事的好。我们就做着最坏的打算,假定他是别人的心腹。”卫书懿有了决定,“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们要有分寸,明白吗?” “是,奴婢有数了。” 她又看向窗外:“宋庶人一事,皇后肯定会得到风声,想来,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回我一份大礼。” —— 皇后从锦寒那儿听闻了桑榆轩帝王亲审的全过程,神色屡次变换,最后松了一口气。 “那个贱蹄子!本宫为她收拾多少次烂摊子,她不知报恩便也罢,居然要在这种事上拖本宫下水?!” “可不是嘛!”锦寒也在旁边迎合着,“她是什么样的出身?若是没有娘娘帮衬,早就跟永巷那帮子人混在一起了!她不记着娘娘的情分,反而在皇上面前挑拨离间,实在可恶!” 皇后将旁边的茶水一饮而尽,还是觉得不够解气:“像这种忘恩负义的贱人,就应该凌迟处死!简单的五马分尸,就是便宜她了!真没想到,本宫花费那么长时间物色的棋子,不仅帮不上忙,还差点被她拖累!如此想来,倒不如桑榆轩那位懂事。” “是啊娘娘!禧常在居然愿意把腹中子拱手相让,这份诚意,奴婢也闻所未闻!” “嗯……”皇后靠在桌案上,托腮回忆,“她现在是几个月了?看着肚子已经显怀不少,得快六个月了?” “是,差不多。”锦寒蹲下,替她捶着小腿,“娘娘有何打算?” “走!随本宫去趟长生殿!这种事,可不能让承乾宫那位抢了先,属于本宫的孩子,谁也不能抢走!” 长生殿外,皇后却再次吃了闭门羹。 依旧是满脸无奈的杨公公在阻拦她前行:“娘娘,皇上和贵妃娘娘有要事商谈,要不,您……” “本宫哪有不如贵妃的道理?皇上若是要责罚谁,本宫一个人担着,闪一边去!” 杨公公也明白自己拦不住,只能让开一条道,目送她进门。 御案前,瑾贵妃静默的磨墨,闲下来就替帝王打着扇,岁月静好。 “皇上不是有重要的事情与贵妃商量?怎么臣妾在门外听了半晌,都没听见一个字呢?”皇后整理好装束,故作轻松的调侃,“还是臣妾年老耳背,听不清了?” 谢晏辞难得看到她不以风风火火的方式闯进门,也未听见她惯有的大嗓门,心中的抵触便少了些。 “朕在处理国事,曲大人近日为大周做了不少善事,就把贵妃叫来,予以奖赏……” “那臣妾得努努力,争取在后宫多做些善事,说不准,皇上高兴了,还能将臣妾的爹爹叫来,予以奖赏。” 她说话的同时,目光不止一次瞥向温柔恬淡的瑾贵妃,暗自腹诽几句,终究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谢晏辞合上奏折,又握住瑾贵妃打扇的手:“行了,这种事,让下人来就好,别累坏了。” “臣妾不累,能陪在皇上身边,多分忧一刻也是好的。”瑾贵妃又顺势将御案上杂乱无章的奏折整理好,“既然皇后娘娘来了,那臣妾先行告退。” “也不是什么听不得的话,贵妃留在这儿便是。”皇后随即走到谢晏辞的身侧,“皇上,禧常在的月份大了,行动不便。臣妾想着,就让她现在入住凤鸾宫,可好?左右臣妾平日里无聊,一个人待着,太过乏味。多个姐妹陪陪臣妾……” “原来娘娘让禧常在好生安胎是假,缺个解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