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您听说了吗?玟贵人近来胎像不稳,皇上已经把珍品药材接连送去了延禧宫,但好像还是没多大用处。” 璟宁向来就是捕捉宫中传闻的第一人,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消息,旁人自然是没有听过的。 卫书懿不掩惊讶:“前几日去凤鸾宫碰到她,面色不算难看。坐在本主身边,也没有时常孕吐的迹象,怎会突然如此?” “到底不如我们的小公主,在娘胎里就孝顺!”温玉提及昭华,脸上满是笑意,“奴婢至今还记得,姑娘在孕期总共就吐了那么几回。” “最近忙着教人做菜,都腾不出时间去探望昭华了。要不,趁着现在还早,你们随本主去寿康宫瞧瞧?” “小主,您不必这么赶。”璟安从外头走进来,“方才,奴婢遇到了延禧宫那位老嬷嬷,她说张答应今日有事,来不了了。欣选侍那边,奴婢也可以说一声。您尽管探望小公主,不必忧心会不会误了时辰。” “她遇上什么事了?可是身体不适?” 卫书懿记得:张答应曾经不止一次抱怨过,没有皇帝传召的日子,是多么枯燥难熬。 今日又不是什么特殊节日,她不应当把自己关在宫中不出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病了。 “没,嬷嬷说,张小主想在自己宫里头尝试做菜,再悄悄送给下人吃,以此探听真实的反馈。” “也是她能想出来的法子!” 卫书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准备好最新绣完的小鞋与贴身衣物,带着宫人们直奔寿康宫而去。 而延禧宫中,就没有如此太平了。 “江院正,本主的胎像,如今还是不安稳么?”玟贵人斜靠在榻上,声音虚弱,“万一总是好不了,那生产……” “小主安心,臣已经开了药,让您宫里的侍女拿去煎了。再服用几日,定然会有效果的。” “那就麻烦江院正了,沐桃,送客。”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内室,玟贵人才恢复了坐姿,揉着酸疼的腰部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演下去的?柔若无骨这回事,当真是与我无缘了。” 又过了半炷香时间,沐桃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小主,药已经煎好了,您要不要……” “拿来。” 玟贵人正在净手,顺势将碗口倾斜,尽数倒进了盆中。 沐桃看到这一幕,不知所措:“小主?!您,您不是胎像不稳吗?只有喝了药,才能……” “宫里头的太医,没有本主信得过的。他们开出来的药,本主不敢喝。”玟贵人将碗递了回去,“若真觉得身子不舒服,自有父亲大人安排府里头的大夫替本主诊治。去,把它倒了,别别人瞧见。” “是,奴婢明白了。” 她又扶着腰在内室徘徊,幽幽感慨:“到处都是不聪明的人,看的我心烦!宜贵人倒是有趣,能说上几句明白话。倘若她能做我的贴身婢女,那该有多好。” 让宫妃沦为伺候人的婢女,闻所未闻。 可她却突然有了这个“志向”:毕竟,宜贵人也是宫婢出身,落回原位,算不得什么。 —— “皇上,这已经是绣坊送来的第十三个香囊了,还是不行吗?” 杨公公偷觑一眼帝王的神色,委婉的等候回话:绣娘们已经黔驴技穷,若再被打回去重绣,当真是为难人了。 谢晏辞拿起月牙白的香囊,莫名记起她初次侍寝时,也穿着类似颜色的衣裳,当即决定:“就它了。” “是,奴才告退。” 他将编好的长发从匣中取出,又仔细放进这枚香囊中,甚是满意。遥想二人在月下勾指起誓的场景,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小指,隐约还能记起发丝上缠绕的结。 然而,片刻的宁静又被杨公公打破:“皇上!延禧宫玟贵人腹痛不止,您要不要去看看?” “……嗯。” 曲家的女儿,不会笨到这种地步。 早在身子出现不适的时候,就会格外小心,致力于安胎。故而,请他过去做一回“太医”是假,藏着其他目的才是真。 谢晏辞将香囊重新放归原处,负手大踏步的离开了长生殿。 “宜贵人最近如何了?” 杨公公靠近轿辇:“听说,忙着教其他小主做菜呢!” “……她倒是有闲情逸致,也没做上一道,送来给朕尝尝。” “皇上。”杨公公善意的提醒道,“宜贵人位居正六品,依着我朝规矩,正三品以上方可求见皇上。” “有道理,所以,她不是不想来,而是进不来。”谢晏辞若有所思,“找个机会,朕得赏她一个特权。” 抵达延禧宫东偏殿之后,他意外看到了一个面生的女子,衣着打扮分明不是宫婢,可能是某位主子?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 谢晏辞打量着眼前人,记忆却空缺了一块:只怪选秀那日,母后催得紧,以至于最后一排人,他都没有细看,就随便指了一位。 兴许,就是她? “皇上,这位是西偏殿的张答应。”玟贵人缓步走来,向他介绍道,“得知臣妾身子不舒服,她早晚都来伺候着,倒是让臣妾过意不去了。” “……不错,挺好的。” 他的目光掠过那张略显平凡的脸,又关切的询问道:“月夕,现在感觉如何了?还痛么?” “得亏有张家妹妹在,她擅长推拿之术,给臣妾按摩之后,果然好了许多!太医院送来的补品再多,也完全不及她的手艺啊!” 玟贵人再次将话题引导了别人身上,目的昭然若揭,他却刻意让她心急:“看来,得让你身边人多向张答应讨教。她毕竟是个主子,不好天天都来做伺候人的活儿。” “皇上说的是。”她又主动提议,“臣妾先前听闻,皇上因为忙于国事,偶发头疾,要不要让张答应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