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沛破天荒的出了门,特地在临安宫门外求见。 欣选侍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了卫书懿,二人刚准备让他来主殿,却被拒绝。 忙着跑前跑后传话的璟宁言明:“余道人说了,他不方便来宫妃住处,在门外随便说几句就好。” “行,听他的。” 余沛依旧是老样子:穿着不合身的官服,帽子也戴的歪七扭八不像样,酒葫芦不离身。哪怕大老远就能闻到那股浓烈的酒气,却不影响他双眸澄澈,俨然清醒的模样。 “两位小主,来了。” “大师兄!为何不能进去说话?这儿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吧?” 余沛看了眼欣选侍,又朝着卫书懿作揖:“宜贵人还记得臣上次的叮嘱么?” “记得。” “虽然星象稍有偏移,但属于你的命途却未做更改。接下来,小主得时刻警醒,别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欣选侍闻言,略带惊惶:“大师兄,很严重吗?我们临安宫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一切,全凭小主的抉择。”余沛站直了身子,深深望了她一眼,“能否搏出生路,取决于你自己。臣该提醒的,已经提醒完毕,告辞。” “唉!大师兄!” “妹妹。”卫书懿及时拉住了欣选侍,“宫人们都看着呢!千万别跟余道人拉拉扯扯,以免给彼此惹来麻烦。” “……我,我就是想问清楚。” “天机不可泄露,你原先学习道术的时候,余道人理应提过。” 欣选侍这才耷拉了脑袋:“好吧,的确不该问。宜姐姐,你说,这次又是谁在盯着临安宫呀?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如旁的受宠高位,有心思找我们麻烦,不如憋着气干票大的!” “将你大师兄的话记在心里,然后该干嘛就干嘛,别想了。” 卫书懿又将欣选侍领回宫,全程未再提及此事。 她隐隐感觉:余道人暗指之人应该和延禧宫有关,不知,玟贵人又借着有孕的名头,藏在殿里设下了什么诡计? 然而,她猜错了一回。 玟贵人今日并没有躺在屋里,反而绕远路去了永和宫。 “小主,您是贵人,身份比她们都要尊贵。按理说,您要见谁,让奴婢过去传话,让她来延禧宫拜见就是。为何要亲自跑一趟?” “沐桃,往后小厨房送来的膳食,你多吃点。” 贴身侍女不明白:“小主,怎么了?” “把你撑着,才没机会说出招笑的话来。”玟贵人淡淡应了一句,起身下轿,“本主的事,你理解不了也少打听。” “……是,奴婢记下了。” 她最先去的是东偏殿:浓郁的香风袭来,让人呼吸不畅。主殿里时不时传出的琴音,也偏离了传统古曲的韵味,反而多了分媚俗。 沐桃率先走到了前面:“小主,要不让奴婢先进去探探?您如今身怀龙胎,理应提防各种香料。” “也好。” 于是,沐桃转身走进去,叫人通传。 很可惜,没人理会。 东偏殿的宫人们都围在了后院的舞台四周,忙着为翩然起舞的徐美人鼓掌喝彩。 “小主,奴婢没用,根本进不去……” “哦?” “奴婢隐约听见里头有人在说话,但却没人愿意过来开门。兴许……” 玟贵人轻抚长护甲:“兴许,是本主的位置还不够高,敲不开徐美人的宫门吧?” “小主您别生气!奴婢大不了犯个忌讳,用点力敲门,不信他们听不见!” “不必了。” 玟贵人又用手帕捂住鼻尖:“如此熏人的住所,本主为了皇嗣考虑,还是别去为妙。” 于是,一行人转而前往西偏殿。 贞常在恰好在院中读书,见到有人来了,早早地带着宫人迎接。两相对比,更得玟贵人的青眼。 “还是妹妹礼数得当,快请起。” “嫔妾拜见玟贵人,贵人万福。”对方依旧握着书卷,静候在一旁,“不知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嗐!”玟贵人顺势坐下,指着隔壁轻声埋怨道,“本主时常在伴驾时听到皇上提及徐美人,就趁着今日有空,想看看她是何方神圣?谁曾想,受宠之人果然排场大,愣是不愿开门迎本主进去,只能到妹妹这儿来讨杯茶喝。” 贞常在身边的侍女会意,立刻去准备茶点。 而她,却只是感慨一句:“皇上喜欢徐美人的舞姿,为了精进舞艺,她白日里也在忙着排练。耳边丝竹之音太过吵闹,往往就听不见屋外的声响了。” “妹妹,你我都是二品官家嫡女,自然不同以色侍人的嫔妃计较。”玟贵人突然握着她的手,面带惋惜,“本主今日第一次遇见你,就觉得你气度非凡,是宫中少见的。如今,你风华正盛,却一直被那狐媚相压了一头,当真情愿么?” 贞常在讶异的看过来,默默抽回自己的左手:“皇上抬举谁,自然有他的道理。嫔妾以为,只要做好个人本分,无愧于心即可。至于其他的,命里有时终须有。” “如果本主没猜错的话,徐美人要强,你们同住一个宫,平常也没少为难你吧?” “借着恩宠,她自然有这个资格。左不过就是多拿点份例,抢先要走几块布匹罢了。嫔妾从家里带来的还没用完,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起争执。至于侮辱嫔妾本身,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过。倘若徐美人敢这么做,嫔妾也不是随意遭人作践的性格,请贵人放心。” 玟贵人明白了她的意思,浅尝几口茶水之后,又带人离开了此地,并未继续纠缠。 “小主,您这是为何?她分明有拉拢之意,即便您再不情愿,也不该直接驳了回去,还伤了她的颜面。” 贞常在听到近侍的提醒,并不在意:“本主是奉父亲之命进宫,往大局看是为了白家,往小了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