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烟,看到了吗?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回到永和宫之后,徐美人就靠在软榻上,一边享受瓜果美食,一边津津有味的回忆御花园发生的事情。 “原来,本主刚进宫的时候,觉得能够一枝独秀,压过她们一头。结果呢,越往后就越看清了形势。要么找个位高权重的官家小姐联盟,落难的时候也能有帮手。要么所幸找宠妃,时刻能庇佑到本主。只可惜,那白家嫡女是蠢笨的!本主多次给她好脸色,试图拉拢,居然无一次成功!” 画烟蹲下来,替她捶着小腿:“那是贞常在没眼色!她们这种官家小姐,最爱端着姿态,好像这样的性格就能引来皇上似的!谁不清楚,皇上每次来永和宫,都只往东偏殿跑呀?” “可不是么!”徐美人满意的轻笑,“本主刚向贵妃娘娘投诚,就一拍即合,在御花园演了出好戏。嘁!想当初,那位还是宜贵人的时候,本主还得纡尊降贵对着一个宫婢出身的嫔妃请安,真是耻辱!” “这下可好啦,虞小主失了宠,贵妃娘娘又是站在咱们这边的。哪怕皇上有话想问,结局也只能是虞小主自己不懂事,发了癔症,随便伤人。” 徐美人还想再嘲讽几句,就听见杨公公的唱喏声:“皇上驾到!” “快,把东西收拾干净!” 她立刻扭着妖娆的身姿跑出去,不顾旁人的眼光,直接冲进了帝王的怀抱! 如往常那样,纤纤玉手交叉勾住他的脖子,亲昵的贴在他耳畔请安:“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 谢晏辞有些僵硬的将她推开,闷声不吭进了主殿。 她随即跟上去,晃着他的胳膊:“皇上,让臣妾猜猜,您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虞美人的事呀?” “朕不是怪你,而是气她!” 徐美人一愣,原先准备好的解释也吞回了腹中:“诶?皇上不怪罪臣妾任性,求着贵妃娘娘要公道吗?” “你什么都没做错,好端端的,朕怪你做什么?”帝王抬起她的下颌,仔细的审视红痕,“到现在还有印记,伤口的血倒是止住了,下手可真狠!” 徐美人依偎在帝王的怀中,不再像先前那样刻薄,反而变着法的替卫书懿求情。 “皇上,虞姐姐就是心情不好。公主殿下臣妾也是见过几次的,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因病去世,还这么突然,她承受不住打击,随便乱发泄,也在情理之中。您千万不要怪罪于她,虞姐姐也是很不容易的!” “你啊,就是如此心善,都被人傻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替她说情。”谢晏辞疼惜的替她上药,“这是朕特地从长生殿带来的,去疤痕效果比较好。秋意的身子是用来起舞的,可不能受伤。” 见此事轻易的被糊弄过去,徐美人心安理得的享受此刻温情,不再提及御花园的种种。 直到用过晚膳之后,她又依依不舍的攥紧帝王的手:“皇上,您都好几日不来永和宫了,臣妾每日睡前都在向老天爷祈祷……” “祈祷什么?” “倘若皇上能来陪臣妾一回,臣妾什么事都可以去做!” 谢晏辞驻足回首,饶有兴致的问道:“果真……能为朕做任何事?” “那是自然!” “朕最近听闻,有种茶水颇为稀罕,奈何没尝试过,不知秋意能否为朕寻来?” 徐美人不解其意:“皇上请说,稀罕在何处?” “往日长生殿的宫婢都会起早去接晨露煮茶,可朕听到的稀罕配方,有一味则需要正午的露珠。” “什么?!”她当即反问道,“日上三竿了,什么露水都会消散,真的能取到吗?” 一直在旁边候着的杨公公,突然接过话茬—— “小主,您有所不知。带来此配方的异域使者说过,荷叶上方某些交叠的部分,可以保住一部分露珠。倘若您可以寻得,让皇上饮下这杯稀罕的茶水,那真是功德无量啊!” “……荷叶?” “正是。”谢晏辞仔细思考着这个提议,“然而,宫里头也就御花园里有荷叶,若秋意真想替朕搜集露水,朕也会给你安排几名宫人负责划船。” 她当然不愿意! 晌午时分,日光毒辣,万一把她娇嫩的肌肤晒伤了,那就是得不偿失! 但是,她刚说了那番话,有意博取帝王的欢心,转眼就推翻,倒成了“欺君之举”,实在不妥。 徐美人只能为难的苦笑:“皇上,您很想喝那杯茶水吗?” “那是自然!朕已经想了几日,怕传出去,被言官指责朕苛待宫人,这才没有实践。秋意,你怎么说?” “……那个,臣妾愿为皇上一试。” —— 卫书懿在桑榆轩里躺了两日两夜,才有力气爬起来吃上几口热乎的膳食。 温玉忙前忙后,唯恐照顾不周:“姑娘,奴婢真是怕得要死!那个侍卫大哥,找谁不好,偏偏把陆太医叫来了,奴婢真怕他会对你下手,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事。” “……哪个侍卫?我们宫里的?” “奴婢从前没有见过,看着挺年轻,就是说话不中听,总是咄咄逼人的。”温玉想起那个人的面庞,就不自觉皱了眉头,“看在他救了姑娘的份上,奴婢也就不计较这些了。” 璟宁故意过来哄她开心:“小主,您当时没有清醒,恐怕还不知道的吧?那个侍卫面容俊朗,还带着佩剑,对我们都爱答不理的,唯独跟温玉姑姑说上一大段话,瞧着就……” “你这丫头,怎么还开上我的玩笑了?!” 温玉涨红了脸,不欲多争,转身就抱着汤碗出了内室。 “嘿嘿,小主,奴婢觉得温玉姑姑是害羞了!”璟宁满意打量着温玉的举动,“还有件事,奴婢想说给您听,小主要不要凑近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