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嘉婉容还真是雍华宫的福星!” 这日晨昏定省之后,玟贵人特地追上了瑾贵妃的轿辇,笑吟吟的向她感慨。 “然后呢?” “长姐,您先别急着不开心嘛!仔细想想,以前除了那个猪脑子张氏,凡是与嘉婉容交好的,无一例外都在稳步晋升,在皇上面前也说得上话。可跟了长姐的,比如那个徐美人……据说,被困在永和宫里,憔悴的不成人样了!” 瑾贵妃一记眼神过去:“所以你想说什么?别人是福星,本宫是灾星?” “哪儿敢呀!我只想劝一句长姐,有关命格的事情,都是钦天监随意胡诌的,尤其涉及到求子,更不能心急。长姐,我们是亲姐妹,等我的孩子安全生下来,可不就是你的孩儿?何必要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星象呢?” “曲月夕,本宫最近的心情都不大好,你最好别来本宫面前说些惹人气恼的话来!否则,本宫可能会在皇上救你之前,让你一尸两命!” 玟贵人听了,这才安分的住口,没有继续奚落。 等他们回到了承乾宫,瑾贵妃气的又砸了碗筷! “太医院是没有能人了是吗?!回回都用这么苦的汤药来应付本宫,这样的日子,本宫早就受够了!” 浅薇蹲在那儿,将碎片挨个捡起来:“可是,贵妃娘娘,哪怕是神仙下凡,也要给您仙药才能解决困境呀!那些御医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医术肯定要胜过民间的游医。汤药苦在口,却利于您的身子呀!” “出去。” “……娘娘?” “本宫让你出去!” 浅薇惯会察言观色,把那些碎片捡干净之后,就退出了内室,徒留瑾贵妃一人。 她走到帷幔附近,敲了敲墙:“或许,本宫就该听你的,而不是一次次对他产生希望,又次次被击溃。倘若你还没对本宫失望,那就帮帮本宫,好不好?” “……” “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里面掺杂了你的功劳,我毕生难忘!现在,皇嗣成了一道坎,我想继续往上爬,依靠皇上的宠爱,显然已经不可行了。我需要一个孩子,才能距离凤座更近,你明白吗?” 还是无人回应。 她突然急出了泪水,扶着墙缓缓坐在地上:“相比于在府邸中的无助,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想重新开始。这一碗碗的汤药,身边人的嘲讽,还有皇上的举动,实在让我忍受不了!你,你是不是也不想搭理我了?” 在隐隐察觉到孤立无援的事实后,她抱紧双膝,将脸埋入其中大哭起来,金簪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你偏爱自身容颜,从前再苦再累也不允许泪水在脸上停留多时,以免伤及肤质。今天,怎么就不管不顾了?” 有人捡起簪子,俯身递给她。 她终于止住了哭声,顺手挥落金簪,握住他的衣袖低声喊道:“我以为你不会出现了!在这个宫中,倘若真的失去你,我将是寸步难行!我害怕!” “瑶儿,我跟你说过的,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不会放弃你。因为,我们本该是一体。” 即使他还在重复强调她从未听懂的话,即使他的表情始终与情爱无关,也丝毫动摇不了她的决心。 “那好,那就帮帮我。” 瑾贵妃借着他的胳膊站起身,靠近他的怀中,原先被金簪挽住的青丝落下来,在二人中间飘扬。 “如何帮你?” “你不是比谁都清楚,我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 他掀开帷幔,引着她一步步走进密道,并未犹豫。 里面的陈设相当简陋,除了几盏烛火,只有一张床榻。 —— 淑顺仪被晋升之后,又接连被谢晏辞传召,把宫里其他人都比了下去,一时间风头无量。 欣选侍坐在桑榆轩,埋头研究着符纸:“大师兄教给我的东西,真是越来越深奥了!研习了几个晚上,还是画错了几张。” “唉,奴婢现在可算是明白,小主为何不把您送上龙床了。” 璟宁早就与临安宫众人混熟了,有时候没有主仆之间的顾忌,说出口的内容,自然也是随心。 欣选侍头都不抬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相比于晋升位分,和皇上打好关系,您还是更喜欢画符呀!奴婢可是听说过,第一次侍寝的时候,您就给皇上贴了不少符纸……” “哎呀!都是陈年旧事了!别再提!” 其他人看到欣选侍涨红了脸,也默契的笑了笑。 卫书懿靠在长廊上,听见屋子里传来的笑闹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转瞬即逝。 她暂时还没有资格获得快乐,在亲自替女儿报仇雪恨之前,必须得时刻警醒着,以防遭人暗算。 “姑娘,这个月的份例拿来了。”温玉从外面走近,又悄声提醒道,“奴婢路过太医院的时候,看到小卓子了。” “哦?发生什么事了吗?” “奴婢特地打听了一下,听说是皇上龙体欠安,江院正甚至开了大补的药方。姑娘,您说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淑顺仪啊?” 卫书懿放下手里的书卷:“这几天,皇上除了正常的上朝,处理国事,还见过谁吗?” “……奴婢记得,皇上为了不让瑾贵妃多心,还特地去她宫里用了两次午膳。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传召淑顺仪侍寝了。” “那的确是不好办,一个不小心,会被占星处那群人扣上狐媚惑主的帽子。” 同样一件事,传到承乾宫中,却成了另外的版本。 “贵妃娘娘,皇上在批阅奏折的时候,好像吐血了,比较严重!太医院那几个圣手,几乎都去了长生殿,皇上不会有事吧?” 瑾贵妃本来沉着脸坐在亭中发呆,一听这话,手帕都没有拿稳,直接落在了地上。被风吹了一路,转瞬间就落入了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