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贵人望着眼前逐渐融化的冰块,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团扇,心绪飞到了他处。 如今长姐有了身孕,曲家的重任自然也会偏向于承乾宫那边,她必须找机会回府,与爹娘分析利弊。顺便,安心养胎,躲过宫中的暗算。 倘若能够生下皇长子,那也是了不得的功绩,并不会输给所谓的贵妃。 该怎么做呢? “沐桃,这屋里什么味儿啊?” “诶?没有啊,奴婢用的东西,还有内室摆放的都和平常一样。” 她心烦气躁的看了眼冰水:“内务府的人呢?送这点冰块过来打发本主,是不知道本主肚子里还有皇嗣?” “奴婢早晨去催过了,说是承乾宫要的多,下午再给我们宫里继续送点……” “岂有此理?!贵妃怀的是龙胎,本主的就不是?”玟贵人当即发了火,“如今本主的月份也大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生产,他们敢用这种东西糊弄本主,要是有个好歹,必得扒了他们的皮!” 沐桃吓得不敢出声,站在原地战战兢兢。 “你怕什么?你又不是内务府的!去,把总管叫来,本主倒是想问问,合宫是不是只有贵妃娘娘才配享用冰块!” 没过一会儿,内务府来了个小太监。 刚进门,就挤出笑脸道歉:“不好意思啊小主,奴才的师傅去承乾宫送贺礼了,抽不开身,就让奴才过来一趟。延禧宫的冰呢,肯定不会少,就是劳烦小主再等等……” “等不及了,本主身子虚,这会儿已经开始盗汗了。” “呃,那要不要让太医过来看看?兴许不是热的,而是小主身子骨本就虚弱,所以……” 玟贵人气的一拍桌面:“好大的胆子!如今你们总管也是会做事了,本主让他过来,随便打发一个人前来敷衍本主。天这么热,冰块又不够用,你们不想着替本主排忧解难,反而还暗讽本主有病在身?!沐桃,随本主去长生殿!本主还就不信了,皇上会由着内务府无法无天不成?!” 她到底也是高门贵女,一听到要去告御状,小太监也慌了,匆忙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主,有事好商量嘛!这样吧,奴才立刻回去,临时用其他宫里的冰块顶上,先解决您的问题,如何?” “呵……不是还要等午后送来?” “不不不,马上,马上就送过来!” 玟贵人还想补充几句嘲讽对方,却觉得呼吸越来越费劲,腹部的抽痛感也逐渐强烈,由不得她控制。 “嘶……” “小主!您怎么了?!” “肚子疼,不对劲!”她咬牙吩咐道,“快去把太医院的人叫来!记住,不许叫陆行舟!” 沐桃慌了神,将她扶上床榻之后,匆忙往外跑。 小太监也急得不行,在后面穷追不舍:“好姐姐!这真的不怪奴才啊!奴才都是好声好气说话的,玟贵人突然变成这样,与奴才没关系……” “闭嘴吧你!回来有你好受的!” 卫书懿跟着赶去延禧宫的时候,谢晏辞正苦恼的在庭院里踱步,太医们还在内室与主殿往返,各个愁眉不展。 “皇上。” “……瑶儿?你怎么来了?” “臣妾平常与玟贵人聊的挺好,听闻她动了胎气,特地过来探望。” 谢晏辞招手示意她靠近些,又疲惫的揽住她:“你不该来的。” “为何?” “朕总怕你触景生情,又想起了昭华的事,给自己添堵。” 她笑着摇头否认:“怎会?臣妾就是害怕,让玟贵人也体验到臣妾的痛楚,就想着能不能给她传授点经验,挺过难关。毕竟,当时臣妾跟着皇上微服私巡,也是胎动过的。” “苦了你了。” 卫书懿依偎在帝王的怀抱中,眸光渐冷:“皇上,太医可查出来什么结果?” “尚未寻找到诱因,可能跟月夕的体质有关系,月份大的时候,孩子反而越闹腾。” “不应该啊……臣妾前段时间与玟贵人闲聊,她的状态还挺好,为何突然就……”卫书懿喃喃自语,又及时止住了话茬,“皇上莫怪,臣妾没有其他意思。” “唉,朕当然也盼着孩子好,月夕也安然无恙。昭华那样的伤痛,朕不想再体验一回。” 她忍住汹涌的痛楚,若无其事的追问道:“那……国师大人来过了吗?” “予淮?他来做什么?” “臣妾听欣选侍提过,女人生子,跟星象命格也是息息相关的。倘若国师大人现场推演,发现一切都是吉兆,不就能免去皇上此刻的担忧了吗?” 帝王沉吟半晌,也觉得此法可行。 在长叹一声后,立刻安排杨明睿把青冥阁的余沛请来。 卫书懿故作不解:“诶?皇上怎么叫错了人?” “月夕这丫头,脾气倔的厉害!因着先前刺杀那件事,她不喜欢与国师接触,朕就算把人叫来了,她也未必配合。” “是啊……那件事,臣妾差点都忘了!” 卫书懿感慨一句,便站在帝王身侧,等候余沛的到来。 他的腿脚快,在踏进庭院的刹那,飞速与她对视一眼,握着酒葫芦的手一松,大踏步进了主殿。 在进行简单的问询和推演之后,余沛折返回来,向谢晏辞禀报:“皇上,有件事,比较棘手。” “怎么了?” “微臣就长话短说了,简单来说,就是雍华宫中有人克了玟贵人。倘若不将二人分离的远些,恐怕双方都无法得善终。” 谢晏辞顿时紧张了起来:“何人?!” “具体不明,微臣只知道,她的宫殿在最东侧,命格显贵。” 那不是承乾宫的位置吗? 难道说,瑾贵妃会克死玟贵人腹中的孩子?! 如果两个人都不得善终,瑾贵妃的孩子岂不是也…… 帝王思考着对策:“余道人,得分多远才能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