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贵人把皇子带回了宫中,却没有四处声张,就连正式的名字,帝王也没确定,暂时以乳名唤他。 有嫔妃想借着上门拜访的机会,偷看一眼皇长子的相貌,却被婉拒。 一时间,玟贵人的孩子成了谜。 并且,还是带着不吉利的谜。 卫书懿站在延禧宫门外,等着沐桃回来传话,她也没把握,今日能否顺利踏进这道门槛。 “嘉婉容,我家小主让您进去。” “好。” 她进了前厅,没看到皇长子的身影,只有玟贵人气定神闲的坐在桌前,正在翻阅着话本解闷。 “姐姐来啦?快请坐。” “听说,妹妹这段时间不爱见人,皇后那边也告了假,我比较担心,就过来看看。”卫书懿打量着对方的神色,容光焕发的模样,不像被琐事困扰,“礼部把名字定下了吗?我还不知道如何称呼皇长子。” “没呢!皇上说了,等孩子的情况好些,再取名字。” 她没有追问:毕竟,玟贵人回府路上发生了什么,又是因何早产,她都清清楚楚。 本不想在旁人伤口上撒盐,没成想,玟贵人居然主动提及:“长姐还真是见不得我好,先是用星象学说把我逼出皇宫,又在半路安排了高人,让我早产。兴许,她都没想留下我的性命,让我侥幸把儿子生下来……” “竟有此事?!”卫书懿装作惊讶的模样,“你有证据吗?荒郊野岭的,说不准是其他人动了手呢?” “嘁,证据?姐姐还没有看清楚现实?”玟贵人深吸一口气,“从前,我们拿到了证据,那又如何?皇上一心偏袒长姐,只会推替死鬼出来顶罪。” “妹妹的意思是……” “我不求一举得男,晋升为九嫔,只求有个健康可爱的孩子。就像,姐姐当初的昭华公主那样,谁见了都爱不释手,心都会被软化。可她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既然皇上舍不得定罪,那咱们只能动私刑了,不是么?” 卫书懿故作不解:“宫里不允许有这种事发生,哪怕是宫婢也不可被如此对待……” “那当然不能放在明面上处罚,得悄悄地,模仿她让咱们在暗地里哭泣一样。”玟贵人面上仅剩下狠厉,“我定要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明白了,妹妹若想好了计策,我定当协助。” “姐姐,你进去看看吧!只有看到他那张脸,你才能真正明白我心中所恨!” 卫书懿踟蹰的往里走了几步:内室里,摇床被放在距离床榻很远的地方。还有两个奶妈照料着皇子,摇床旁边就是铺盖,方便二人就地歇息。 联想到昭华当时的待遇,直觉告诉她,玟贵人并不疼惜这个孩子,反而充满了嫌恶。 “奴婢拜见小主。” “起来吧。” 她轻声走上前,努力看清襁褓中的婴孩。 瘦小如枯枝般的身体,诡异的肤色,还有格外突兀的大眼,都把她吓得不轻! 这就是早产出生的孩子吗? “他……他的情况如何?” “回小主的话,皇子殿下正常吃喝,没有生过病,只不过比较爱哭,难哄一点。” “那就好。” 卫书懿心情复杂的退出来,再次看向玟贵人时,瞬间就明白在其格外反常的表现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无奈。 “姐姐都看到了吧?我怀胎几月,小心呵护着的孩子,居然是这种怪……怪人!别说皇上了,身为他的亲娘,我都觉得害怕!倘若让皇上时不时见到这副模样的皇子,早晚都要厌弃我!” “妹妹别急,皇上不是那样薄情寡义的人,这是他的亲生儿子,怎会因为相貌连带着苛待你呢?” 玟贵人自嘲一笑:“所幸,我们的皇上不是这种人。我能安稳坐在延禧宫中喝茶,就是拜其所赐。” 她又安慰了几句,才带着温玉离开。 “姑娘,您脸色不大好,是见到什么了吗?” “小皇子比较可怜,瘦的还没男子的靴子大,显得眼大可怖,并不讨喜。自己亲娘都不在乎的人,想多得点皇上的宠爱,更是难了!” 温玉大概猜到了是何情况:“谁让他生在帝王家,都是命。姑娘,我们不能在这时候妇人之仁,该怎么做,还是得继续推进。” “我明白,眼下曲月夕已经对瑾贵妃产生了浓烈的恨意。再过几日,沐桃那边,我们就可以安排了。” “是,奴婢明白。” —— 玟贵人待在延禧宫的每一日,都觉得度日如年。 谢晏辞过来看过几回皇子,但都是匆匆瞟一眼就离开,就连拥抱也没有。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焦灼不安。 “不好了!小主,殿下他吐奶了!” “……吐完了重新喂进去就好,慌什么?” 乳母也是非常无奈:“小主,总这样下去,对殿下来说不是好事。还是请太医过来看看吧!” 她一记眼神过去:“爹爹派你过来,不是让你享清福,指挥主子做事的。本主说不许请太医,你是听不懂话么?!” “……奴婢不敢。” “那就赶紧去伺候他!别让他哭了!烦得很!” 没过一会儿,乳母再次惊慌失措的叫起来:“小主,殿下突发高热,烫的厉害!” “什么?!好端端的,怎会如此?!” 玟贵人随即起身,看到摇床里的婴孩,胸口附近还有奶渍,鼻尖弥漫着一股酸臭味,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小主,您还是让沐桃姑姑去请太医吧!这样拖下去,殿下恐怕活不过今晚啊!” 那可不行! 在没想好怎样舍弃棋子之前,这个怪胎不能出事! 她连忙让沐桃去太医院请人,自己则穿戴整齐,坐在了前厅。 偏巧,瑾贵妃这几日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大部分的太医都被留在了承乾宫的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