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中,瑾贵妃正在“审阅”报上来的节目,看到熟悉的那些舞蹈,不由得皱眉。 “司乐司也真是的,每次在宴席上表演《秋和》也就算了,本宫难得过一次生辰宴,他们竟然也要拿旧东西来敷衍!” 浅薇赶紧安抚道:“娘娘,司乐司算什么呀?您主要是看皇上的态度,不是吗?他能够为了娘娘举办盛宴,都是可以和皇后娘娘媲美的程度了,还不算好吗?您千万别因为无关紧要的人生气。” “唉,本宫身边的宫婢不算少,还是你最贴心。” 瑾贵妃继续往后翻看,突然瞧见了熟悉的名字。 “徐美人?” “娘娘,怎么了?” “本宫已经表明态度,不需要她在跟前伺候了,为何还要花精力排舞,就为了庆贺本宫的生辰?” 浅薇看到上面的字,添上一杯新茶:“说明啊,在宫中嫔妃眼里,贵妃娘娘才是最值得依靠的人。不然,她肯定早就跑去凤鸾宫了!” “果真如此么?” “是呀,娘娘,您自己心中也有数的。奴婢瞧着,徐美人就是为了继续巴结您,才如此大费周章。您看过演出,随便打发她就得了。” 瑾贵妃听到浅薇的话,微微颔首,将册子放在桌上,揉了揉腰。 这段时间,她都严格按照太医的指示,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出门散步,不敢怠慢。生怕因为一时的懒惰,对来之不易的皇嗣造成影响。 然而,总这样重复的做事,肯定无聊。 她突然想起了卫书懿:“浅薇啊,今日,我们就去临安宫附近逛逛吧?许久没有见到嘉婉容了,本宫颇为想念。” “是,奴婢去安排。” 当她再次靠近桑榆轩门外的石桥时,又想起那个夜晚,巧笑倩兮的女子勾住谢晏辞的脖颈索吻,并且用眼神挑衅她的场景。 真是风水轮流转! 现如今,轮到她来摆威风了。 “嫔妾不知贵妃娘娘前来,未曾远迎,请娘娘恕罪。” “起来吧,都是小事。” 瑾贵妃绕着卫书懿打量了一番,话里有话:“唉,真是不做母亲,就不明白其中的苦。嘉婉容当初怀着昭华公主的时候,就很少孕吐,是个有福气的,不像本宫……” 说着,作势就要吐在她脚边。 卫书懿没有躲开,而是因为听到仇人唤起昭华的名字,心头钝痛,进而衍生出了仇恨。 “贵妃娘娘既然身子不适,就应该在承乾宫好生待着,何苦要走这么一大段路,吐在嫔妾的宫里呢?” “……嘉婉容,你好像还没弄清楚局势。” “什么局势?”她笑盈盈的回答,“嫔妾为贵妃娘娘的身子考虑,提出了挺中肯的建议,难道还有错吗?” 瑾贵妃瞪了她一眼:“伶牙俐齿,还是本宫最讨厌的模样!” “浅薇,有件事,你是不是还没叮嘱过贵妃娘娘呀?”卫书懿突然看向一旁的宫女,“孕妇不宜动怒,总盯着讨厌的人看,迟早会动胎气。所以,为了主子的安危,早在贵妃娘娘要进临安宫的时候,你就应该出声阻止的。” “奴婢……” “嘉婉容,什么时候,本宫身边的婢女,也要听你使唤了?!” 她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嫔妾是在温声提醒,提前帮娘娘规避可能存在的危险。” “你!” 瑾贵妃扬手就要打,却被她牢牢握住! “贵妃娘娘,您特地来一趟,不会就是为了打人吧?嫔妾好歹也算是正经主子,没有做错事,只不过关心问候了几句,就要挨打?这话传到了皇上耳中,他也不会罚嫔妾呀!” 瑾贵妃猜不准谢晏辞的心思,万一又因为自己动怒,弄巧成拙了,岂不是让别人捡了便宜? “浅薇,回宫!” 卫书懿含笑目送她们离去,转头用湿帕子擦手:“任何想利用昭华刺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一次,她选择的利刃,就是徐美人。 —— “小主,您确定要用那么危险的动物吗?您万一被咬伤了,就……” “怕什么?”徐美人站在宫门附近,“表演的时候,要用铁链把它们拴住的。况且,在正式进宫前,本主也有过驯兽的经验,不会让此事发生。” 画烟还是胆战心惊:“可是,可是……蛇与狼到底不像狸奴,哪怕被抓伤也就几条印的事。它们……” “安心,你尽管把本主要的道具弄进永和宫,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徐美人把玩着骨笛,遥想过往岁月。 庶次女,徐静桉。 应该没人记得她的姓名了。 徐家无人在意这样的女儿,她就偷溜出去跟着街头老翁学习卖艺,赚了零钱再补贴姨娘。 而对她来说,最难以忘怀的手艺,就是驯兽。 越是凶狠阴毒的兽,百姓们越爱看,打赏也越多。 起初,她也吓得藏在老翁身后,不敢接近。直到被耳提面命多次技巧,小心触碰之后,才找到了要领。到最后,她已经可以熟练的吹奏骨笛,让毒蛇跟着节拍舞动了。 “小主,人来了!” 一个身材肥硕的小太监走过来,将手中的黑色麻袋塞进画烟手中,拿了赏钱之后,转手就走。 画烟吓得脸色发白:“小主,里面……里面好像还在动!” “拿过来吧,本主拎着。” 徐美人并不怕蛇,和娇柔妩媚的外表相比,她的内心更为强韧。尤其在接触到“老朋友”之后,分外平静。 永和宫的舞台四周,不再有司乐司的人,只剩下她一个站在中央。 画烟也只敢举着火把在远处张望,她已经想好了,只要发现眼前的情况不妙,就立刻扔出去。哪怕烧坏了宫殿,也要把这些毒蛇全部烧死! 徐美人用一条细链将骨笛串起来,挂在纤长的脖子上,舞到中途,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