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你怎么了!” 原本在瑾贵妃面前,谢晏辞从来不会如此称呼她,就是怕贵妃多心,觉得撞了名讳。 可现在,他亲眼所见心上的女子受了重伤,仓惶扑在他脚边求救,已经顾不得那些了。 卫书懿哭的梨花带雨:“皇上,贵妃娘娘派人去叫臣妾过来叙旧,臣妾特地带了送子观音,还没说上几句,就被宫人们按着……菩萨像也被摔坏了,臣妾的脸……” “无妨,朕看看。”谢晏辞没有嫌弃她脸上的血污,而是俯身擦拭仍旧渗出的血珠,“伤口不是太深,没事的。” 瑾贵妃心虚的走在最后方,看到他们二人如此亲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浅薇轻咳几声:“皇上,您总算来了!嘉婉容三番五次挑衅我家娘娘,还故意砸碎了送子观音,差点弄伤了娘娘……” “什么?” 帝王这才收回目光,疾步走到瑾贵妃身旁:“身子可有事?” “没,没事,多谢皇上体恤。说起来,也是臣妾不对,好端端的非要为当初的事辩驳几句。嘉婉容听的不开心了,就把送子观音顺手砸在了地上。臣妾来不及训斥,她就因为脚滑摔倒,划伤了自己,偏巧皇上过来探望臣妾,就撞见了这一幕。” 瑾贵妃听明白了浅薇的暗示,就接着话茬说了下去,全程脸不红心不跳,令人“信服”。 卫书懿又听她可怜兮兮的啜泣:“皇上,您知道的,太后娘娘多次让臣妾陪着礼佛,哪怕再不信鬼神,臣妾也该信了。菩萨像碎在了承乾宫里,这就是对皇嗣的诅咒啊!臣妾气急攻心,刚要跟您陈情,却被嘉婉容恶人先告状,实在是……” 说完这一大段,她又作势眩晕,顺理成章的靠在了谢晏辞怀中。 帝王听到截然不同的两个版本,并不着急找寻真相,而是吩咐杨公公:“杨明睿,把嘉婉容带去偏殿疗伤,朕在这里陪着贵妃。” “是!” 杨公公走到卫书懿身边:“小主,请吧!” 她就这样狼狈不堪的爬起身,侧脸的位置隐隐作痛,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去了偏殿。 等到御前的人守在门外,屋里只剩下温玉时,才卸下伪装:“曲家的两姐妹,果然是天生适合唱戏的。倘若皇上对我无情,方才恐怕就要受罚入狱了。” “姑娘,您怎么以身犯险?”温玉心疼的用湿热的毛巾擦拭她脸上伤痕,“奴婢看的怕极了!把自己压在碎渣上,该有多痛啊!” “可我不怕。”她捂住那道血痕,“我还有最后一道保命符,死不了。” “……姑娘?” 卫书懿从袖口取出桑榆给她的瓷瓶:“一直没机会在他们两个面前痛哭一场,总觉得对不住昭华。现在,机会来了。” 温玉顿感不妙:“姑娘,里头放了什么?” “灵丹妙药。” 她直接吞了进去,甚至没有饮水。 不消一会儿,疼痛感袭来,让她脸色发白,动作也开始颤抖,找不到身子的主心骨。 “姑娘,您怎么了?!” “去,告诉皇上,把我现在的样子,如实说出来!” 温玉不敢多问,立刻冲出了偏殿。 她就这样艰难的爬到床榻边,没有选择躺在上面,而是径直坐在了地上,斜靠着床沿,再把长发弄乱,让额角被汗湿的发丝暴露在空气中,格外显眼。 不就是拼演技么? 她肯定比瑾贵妃更加擅长,毕竟,她可是瞒过了许多大人物的耳目,在宫里长到了今天啊! 不知过了多久,忙乱的脚步声传来,谢晏辞来到了她身旁,低声呼唤:“瑶儿!瑶儿!” “……皇上。”她僵硬的扯着嘴角,吃力的腾出一只手,紧握住他,“臣妾还以为……您生气,不肯来……臣妾比不上贵妃娘娘,更不敢在她面前撒野……如果臣妾当真这样狂妄,昭华也不会……” “别说了!传太医!” 谢晏辞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被鲜血浸湿,而血迹的源头,竟然是她的长裙之下。 他莫名慌了,不祥的预感在蔓延:“瑶儿,你的月事是否……” “什么意思?!” 卫书懿骤然提起精神,往自己的衣裙看去,疯了般的捂住脑袋嘶吼! 温玉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立刻跪下扇自己的耳光:“皇上恕罪!小主恕罪!小主自从痛失公主之后,身体就不好,每个月的月事也不准,奴婢还以为……” 帝王傻了眼。 他不敢相信,仅仅一个下午的工夫,他又失去了一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 淑顺仪在主殿来来回回的走动,依旧觉得不安:“桐君,为何承乾宫一点消息也没有?本主的确是按照姐姐的吩咐,派人去请皇上,怎么就是没下文呢?” “小主稍安勿躁,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太医院的人去了承乾宫,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然,早就有不小的动静了。” 她坐下攥紧了手帕:“可是,姐姐说,倘若一切尘埃落定,她会来永和宫找本主的。到现在也没来,会不会因为……她自己也……” “淑顺仪!你在吗?!淑顺仪!” 欣选侍还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人没跑进门,就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她忙不迭去门外迎接:“在的。” “快!快随我去一趟承乾宫!嘉姐姐出事了!” “发生什么了?!” “我,我也不清楚……这不是杨公公来临安宫里找嘉姐姐的衣裙首饰,我打听了几句嘛!” 淑顺仪不敢耽搁,坐上轿辇就去了承乾宫。 两个人忧心忡忡的并肩行走,都在祈祷卫书懿不会遭遇劫难,但是在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之后,还是停下了脚步。 “谁受伤了?” “不知道,皇上不会对姐姐动手吧?!” 淑顺仪心急如焚,却被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