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视线落在云悠然的身上。
见她给夙冥聿倒茶,纷纷称赞她不光是人生的美艳,也知晓礼数。毕竟刚刚夙冥聿的茶杯是空的。
夙冥聿淡笑着收手。
云悠然将茶倒完,还不往将茶杯挪动到了夙冥聿面前“王爷请用茶。”
夙冥聿很客气的颔首,算是应了礼数。
云悠然见状,即刻又给剩余几人纷纷换了茶水。
待到她站落在了秦宇身边,秦宇突然的说道“悠然小姐好香。”
在座众人暗暗一笑。深知这两人是看对眼了。
秦尚书即刻接了话“眼下春景宜人,亭外更甚,你陪同悠然小姐去吧。”
“是,父亲。”
秦宇与云悠然一同离开了凉亭。
云子衿和周氏缓缓过来。
两部尚书纷纷起身“王妃,夫人。”
大梁,皇权高于一切,所以严格而论,云子衿现如今的身份,是要高过周氏的。
云子衿与周氏回应了两部尚书的礼数。
周氏便坐在了相国身边。
云子衿看了一眼夙冥聿身边没有空位,便低头准备去周氏身边。
那知,夙冥聿一笑,冲着她伸手。
云子衿一顿。
平日里他们两人亲昵惯了,无论王府还是相府,总归是自家人,可如今有两部尚书在,多少是要遵循些礼数的。
“王爷……”云子衿冲着夙冥聿小声应着,随后羞涩的垂眼,朝着两部尚书示意了一下。
显然是在提醒他礼数。
夙冥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手收回。
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皇城的礼数还真是繁琐……”
云子衿心中一惊,看向他,他昨天在布店犯浑的狂言还记忆犹新。真害怕,他今日又口出狂言。
秦尚书见此,哈哈一笑,冲着一旁的郑尚书就道“昨日我便听闻,北冥王与王妃恩爱情深。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郑尚书也是一笑“还是相国好福气,这等姻亲,上佳。”
相国捋着胡须,连连笑着,眼角有着显而易见的喜悦。
云子衿被众人调侃的一阵脸红。
夙冥聿却一脸笑的看着她。
“石凳凉,过来。”
说话间,他单膝侧开,冲着她示意着。
两部尚书方才虽然有些心里准备了,但见此情景,眼中还是闪现了一抹讶异。
今日,他狂言倒没有,只是举止大胆。
云子衿正想着拒绝,却被夙冥聿直接拉了过来。
“没有外人,无需繁琐之礼。”
夙冥聿这一开口,两部尚书皆是点头赞同“如同王爷所说,这里没有外人,我们都自在些。”
云子衿应了一声,坐在夙冥聿的腿上,睨了他一眼,不再接话。
“喝茶……”
相国将茶杯一举,两位尚书也纷纷举杯饮着茶。
只有夙冥聿侧看着怀中的人,与她闲聊着,没有碰杯子。等到茶凉了,他换了一杯,才饮起了茶。
“师相,王伦前几日六百里加急送来了信,今年南下十三城皆遭春灾。其中以陵水小城春灾严重,怕是要引起大乱……”
郑尚书一句话,引起了云子衿的注意。
她侧头看向夙冥聿。昨天她告诉他,还不知道的事情,就是指的这件事。
相国听闻点了点头“南方气候宜人,粮食,丝绸,茶叶等等赋税皆是南方偏重,今年春灾又重,倘若朝廷不予干涉,是会乱。”
郑尚书冲着相国询问道“师相,此事,宜大宜小?”
郑尚书是相国的学生,所以,每每做事,都有遵循他的意思。
相国闻言,看向了另外二人。
“照二位看呢?”
秦尚书是兵部尚书,虽然平日里也议事,但赋税民生之事,他参与甚少,他涉足的兵力部署更多。
“此事若不涉及民乱,兵变,兵部倒是不便插手。”
他所言属实,相国点了点头,看向了夙冥聿。
夙冥聿神色平淡道“陵水小城乃是峪城管辖范围内,峪城是南幽王的封地。若真要论及,南幽王脱不了干系。”
郑尚书听闻,即刻说道“可谁都知晓,皇后的娘家是工部冯尚书,这几年南方兴建水利工程,屯田之事,少不了工部的批文。王伦信中已言明,按理说今年春旱虽然严重,倒也不至于引起民变。之所以引起民怨,皆是因为近几年的工部贱买了百姓手中不少田地,加之赋税繁重,这才出了事儿啊。”
秦尚书听闻一拍桌子“哼,工部这几年赚的银子都快抵得上国库了。”
夙冥聿轻轻转着手中的白玉扳指,淡淡道“既是工部惹出的事,又出在南幽王的封地。那便由太子和南幽王去解决,不是更为妥当。”
“要真是如此,我们便坐山观虎斗。说起来,南幽王的实力也是令人摸不透。说他强吧,工部这些年在他的封地下属小城可没少侵占。说他若吧,工部再怎么厉害,也没啃到他南峪城一分一厘。”
郑尚书话一说完,看向了相国“师相,此次,我们不妨就放任陵水城一事?”
他显然也是赞成夙冥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