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听闻了南幽王的提醒之后,蓦地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他虽然回朝回的晚,但是皇城之内的种种事情,他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如此说来,便非流言,而是佳话。”
宁王说完,笑看向夙冥聿。
夙冥聿在门口,看着云子衿走远了,这才转身,迈步回坐到了桌边。
他静看着杯中茶,眼眸虽然未抬起,但是话却冲着南幽王说明了。
“你所说之事,我帮不了。”
南幽王摇着扇子,没多言,只是沉默的垂眸,脸上显露一抹愁容。
宁王见状,冲着夙冥聿追问道“为何?”
“一月之前,北冥王明明出手帮了南方的灾民。此等恩情,我与南幽王自是谨记在心。而今,南方战事再起,军饷,粮草皆告急,只求你故技重施,能再帮一次。”
宁王一语道明二人此次来的目的。
原来,宁王和南幽王属地毗邻,宁王喜爱文墨,不善封地管辖,时常都是借靠南幽王之力。而作为回报,宁王便将管辖之地的丝绸粮产等众多产物盈利之权一并交给了南幽王。
两人相交甚好。
眼下,南方灾情刚过,又迎来战事。于他们二王而言,今年的确是多灾多难。
夙冥聿侧目看了他一眼。
“你可知,为何今年南方如此多灾多难?”
宁王被他一口问住,皱着眉头,没有接话。他虽然只爱文墨,不喜朝政,但缘由,他多多少少是知晓一些的。
夙冥聿见他止住了话,视线收回,淡淡道“天灾不可避免,数天意,你我皆不可违。”
“可这人祸呢?”
夙冥聿反问的同时,看向了南幽王。
南幽王将银扇一把收紧,握在了手中,继而道“南寇知晓大梁皇帝病中,皇权不稳。加之六王回朝,封地无人看官,自是想借机侵占。”
南幽王将其道明。
夙冥聿点了点头“所以,平定人祸,军饷,粮草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调兵。”
宁王听闻眉头紧锁“可粮草没有,哪儿来的兵。”
夙冥聿听闻,暗眼闪过一抹意外。
他抬眸看向南幽王。
南幽王自是看出了他眼中的意外,不禁叹了一口气,将银扇放落。
“实不相瞒,你北境不好过,我南峪也不好过。这些年朝廷亏欠的军饷粮草不只是你,也有我。”
“只是往年,我借着上贡之由,多多少少能请旨一些,不似你,一分没有。”
南幽王将其道明,夙冥聿了然的点了点头。
难怪他集会之时,不惜花大价钱买太子的东西,相比百万军饷,千万粮草,他多多少少能回转一些。
看来,这大梁皇权是烂到根了。
“兵力不足,你可以上报朝廷兵部,按大梁律法,这些事由,有对应的理事主。”
夙冥聿给他们指了路。
南幽王长叹一口气。
这些事,夙冥聿知晓,他又怎会不知晓,只是,眼下,朝中议事,总少不了太子党的参与。太子本就有意收回兵权,哪里还肯往外调兵。
再加之之前集会一事虽然了了,但也让太子出了不少银子。
说起来,也算是他们俩合伙坑了太子的银两。
眼下南方再出战事,太子定然不会出手了。
终于,南幽王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冲着夙冥聿提出了更大胆的诉求。
“倘若我找北冥王借兵呢?”
屋内的气氛变得微妙。
只是一眨眼,夙冥聿和南幽王二人四目相对。
宁王则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南幽王。
要知道,单单是请夙冥聿帮忙上奏讨要军饷,他都直接拒绝了。这更别说是向他借兵了。
夙冥聿静默的看了他一会,随后视线收回,没做言语。
南幽王见状,即刻倾身上前继续道“谁都知晓你有百万大军,如今北蛮已平,你北境安然无虞,你已无忧虑。”
南幽王话一出口,宁王安静的看向夙冥聿。
显然,两人都在等他的答案。
夙冥聿静思了一会,抬眼看向南幽王。
……
次日,皇城的贵族谋臣皆因急召入宫,连同家眷一起。
云子衿替夙冥聿整理着朝服,一脸担忧的问道“可是出大事了?”
“我听母亲说,她也要入宫。”
夙冥聿点着头“宫里的风声很紧,但大臣家眷一同入宫,定不是小事。我让凌峰跟着你……”
“不可。女眷入宫皆是去后宫,凌峰是男人,即便是跟着我,也是入不了内的,让他跟着你。我有梨双足够了。若是有事,我便去找你。”
云子衿将他的话打断,紧拉着他的衣襟,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夙冥聿低头,将她小手握在掌心“好。”
“嗯。”她应着声的点着头。
两人一同出了王府,坐了马车,去了皇宫的方向……
而此时的皇宫内,大梁皇帝卧靠在龙塌,遥看着宫门口的人。
“长山……是你吗?”
苍老的声音透着十足的疲态,虽然病弱,但那威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