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消息,十来年了也没个孩子。可这几年也是走了大运了,接连给文老爷添了一儿一女,瞧回家来的排场就大了,那些个丫头婆子小心翼翼的,可知这哥儿姐儿文家宝贝着呢。”有老邻里摇头唏嘘道:“都是命啊。”
“命好,也不过是给人做小的,瞧她那张脸,也没那个狐媚子的命,要不是侥幸有了儿女,瞧前几年回家那落寞样。”一个和徐姥姥年纪相仿的老太太重重地“哼”了一声,脸上横纹与头上白发都比徐姥姥明显许多,可知日子过得不如徐姥姥顺心。
周遭人笑她:“人家可不就是命好,你们家小孙女儿生得倒好,可瞧着万没有徐家娘子温柔顺眼。你想把小孙女塞进人家里,人家还未必要呢。”
说着,都不理她,三五成群说着:“徐娘子带回来的那两个娃娃都好看,小的脸蛋肥嘟嘟的,大的太瘦了,倒不是有福样子,但瞧着真是……”
“有股子仙气,跟庙里画上的小仙女儿似的,再长几年,恐怕庙里画像上的仙娥都不如她。”说话的人摇摇头:“文家那样的人家,她家的姑娘怎么会没福气呢?”
“谁知道呢。”
这些人的言语徐家众人一概不知,只说一行人进了徐家院里,这房子到底也有三层,第一重是店铺门面,向里走一个小小院子,回廊连接前后,有一重黑油门做内仪门隔开,进去就是第二重。
两个院子虽打通了,大的隔绝却没改变,两边四列共有八间厢房,六间客坐两个梢间,中间两个过道各有花圃,不过一面种的药材,一面种的葱姜辅料;穿过正中穿堂,上首各有三间大屋。
这房子如今是徐姥姥与徐老头住东边院,徐舅舅与徐舅妈住西边院,两家正屋中间建着一个厨房,素日家里的吃食从这里做,另一侧倚着房子建着小屋做仓房。
徐家都是勤快人,把院子收拾得干净整洁,徐姥姥拉着徐姨娘直往正屋坐去,徐寄月与徐白艿、徐白术自觉到厨房端花生酪来,徐舅舅徐太素先拉着锦心的手摸脉,徐老头拉住另一只手,父子两个眉头逐渐皱起来。
徐姥姥正满是心疼地与徐姨娘念叨:“几个月不见,怎么沁姐儿又瘦了这些?那杀千刀的女人做的事我们知道了,你爹爹哥哥都吓坏了,知道沁姐儿无事才安心,真是做损的人,她家里没有孩子吗?丧尽天良的,竟然敢那那种东西想往沁姐儿的口里送。”
说话时候,两个女人抬头往那边一看,见二人的神情,便是一急,徐姥姥忙催问道:“老头子,沁姐儿身子到底怎样了?你说个话啊,在这沉着脸算什么?……哎呀,都这会子了你还抻唷个什么劲儿啊,这可是你亲外孙女!”
徐舅妈忙推了推徐太素:“你说啊!”
“妈,您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沁儿的气血亏着,我和爹心里着急罢了。”徐太素躲着徐老爹的目光,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对着徐姥姥赔着笑。
徐姥姥一生雷厉风行风风火火,家里家外的一把手,家里的女人都听她的,几个男人都怕她。这会子徐姥姥问,他若是不招出来点,恐怕等妹子和外甥们走了,自己和老爹的日子也不好过。
徐姥姥听了脸一沉:“气血亏着还没什么大事,亏你还是沁姐儿的亲舅舅!还不快想个方子来吃!”
“妈,沁姐儿一直吃着药呢,那确实是明医开的,老爷也给沁儿请了京里退下太医,都说那方子开得很对症。”徐姨娘忙安慰徐姥姥,徐老爹又摸了摸锦心颈子上的脉,想了想,道:“也不知那大夫给沁姐儿都吃的什么药?”
徐姨娘偏头看了一眼,婄云沉稳地上前一步,将闫大夫近日新开的药方尽数说来,君臣佐使有条不紊,每一样的剂量都说得很清楚。
徐老爹细听片刻,轻抚胡须,也道:“这方子开得好。这丫头也是内行啊。”
不然也不可能对方子中每一位药起什么作用、占什么地位如此了然于心,乃至说出来都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婄云端静地一欠身:“您过誉了。”
重点到底在外孙女身上,徐老爹安慰了着急的徐姥姥两句,道:“沁姐儿这弱症是胎里带的,就须得好生养着,后天细细温养,不说七十,活到五六十也是不难的。”只怕在子嗣上会有些妨碍,女子生产大泄元气,锦心的身子恐怕受不住。
不过他连寿数之语尚且要尽量说得和软,那一句话哪里敢向徐姥姥说出来。
婄云站在那里,面色丝毫未动,也很镇定地——有她在,到了五十,她要留主子到六十;到了六十,她要留主子到七十、八十……
她要让主子享长寿,享欢喜,享顺遂安康。
而且不止是她,天下百姓、世间万物,都在盼着主子活下去。
重活一回,是因为他们的执念,也是属于主子的机缘。
婄云眸光很温柔地凝视着锦心,这是一场上天赐下的无上美好,她会竭尽全力,让这份美好永远地持续下去。
徐寄月端着花生乳酪走进来,将温温的一碗递给锦心,笑眯眯道:“来,沁儿尝尝这花生乳酪,这是用豆浆子兑出来的,爷爷和阿爹都说味儿比牛乳兑出来的正。”
她强势地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闷气氛,手上有一层茧子,是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