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喂进去,动作娴熟,喂了小半碗一口都没呛了。
文夫人低声与文老爷道:“这丫头不错,沁儿身边还是有两个知冷知热的人。”
文老爷点点头,与骆嬷嬷交谈两句,也不过嘱她多照顾着锦心。折腾了一早晨,文老爷先叫人送文夫人和后赶来的秦姨娘这两个孕妇各自回去,又把儿女们也都打发走了,不过一句话:“你们留在这能帮上什么忙,阿沁睡着,有点声响也会扰了她。”
澜心未心都不放心,文从翰叹了一声,道:“咱们去未心院里,她那里离得近,阿沁随时醒了,咱们随时过了。”
梅姨娘见文老爷把人都打发得差不多了,便也知趣地告辞。
留在文老爷和徐姨娘两个,徐姨娘实在是憔悴得很了。
年节下院里有客人来往,多是些旧友故交,也有这些年积攒下的朋友,总要好生招待,故而徐姨娘虽不算盛装,也绝非素日家常打扮,鬓边的青鸟雀钗用金丝穿着,底下垂着三挂串米珠,金影摇曳是最好看不过的,但此时颤颤巍巍的,却只显出主人心中的慌张。
本是薄施脂粉,但她此时面上的憔悴是显而易见的,坐在床榻上紧紧握着女儿的手,眼泪珠子不断地顺着脸庞滑落,止也止不住。
文老爷定定看了女儿许久,见徐姨娘这模样也实在心酸,轻叹一声,道:“阿沁算来,也是咱们两个的老来女了。咱们如今应当做的,是保养好身体,咱们能活到七十岁,便能再护沁姐儿近四十年,咱们能活到八十,便是将近五十年。只要咱们都在,外头那些事,就永远也扰不到咱们的女儿。”
徐姨娘攥紧了他的手,流着泪点头。
半梦半醒中,两行泪顺着锦心的眼角滑落,旋即她便又睡沉了。
她又熬过了命运施加给她的一道难关,没有被那些残酷的、血腥的模糊记忆左右,逼得神智癫狂。
她只是病了一场,病好之后,一切都会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这天下,没有什么艰险难关能够折断这一竿竹,正如没有任何疾风,能够吹碎一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