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所求,必定如愿。”乘风先是微怔,旋即朗笑,眉目都舒展开了,“若只是为此,姑娘本就会如愿的,也不必去拜神佛了。姑娘所求的事,都是应在自己身上的,求神拜佛,神佛又能帮上什么呢?这世上唯一不会被世俗障碍阻拦的,难道不是姑娘的心吗?只要姑娘心中坚定,想做之事、所求之事,有什么不会得偿的呢?”
锦心道:“您身在道观中,又叫我不必拜神佛,叫人知道了恐怕不好招待啊。”
“怕甚。”乘风摆了摆手,“这世上本就不是为了神佛才有的道,我求一份清静无为,又图省心才出了家,不必在意那些。何况我辈分高得很,他们也不敢说我。”
他说着,颇为促狭地冲锦心眨了眨眼,平白叫锦心想起京中那位比他年长少说二十余岁的步云法师。
这两个人,在有些地方上倒是出奇的像。
锦心交手微微欠身,“道长所言极是。”
求的既是清静无为,不是长生仙道,自然不怕神佛怪罪,不求香火旺盛。
徐姨娘她们进了香后又去求签求卦,未心走出来在阶上冲她招手,锦心冲乘风行了一礼道别,乘风笑着回以一礼,又在她抬步后唤住她。
“怎么?”锦心转头看他,乘风笑道:“三年之后,利在西南。”
仅此一句,说罢便不再言语。
三年。
算来,乘风与步云给她的三颗红玛瑙珠,去掉一颗在乘风口中“无用了的”,剩下两颗,按照他说的时间算,也还能再得用三年。
锦心心中总觉着她或许是忽略掉了什么,那边未心冲她连连招手,她便又向乘风行了一礼,“多谢道长提点。”然后转身,走向未心。
“那位道长方才与你说什么了?”未心笑道:“你对他倒是客气得紧。”
锦心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扯着未心的袖子随着她的脚步往里走,随口道:“告诉我什么三年之后利在西南,谁知道呢。这些年往观里走动都是与他来往的,当年就是他安了爹爹和我娘的心,算来他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了,我对他客气些也是有的。”
未心倒是把注意都放在了锦心前一句话上,拧眉沉思着:“利在西南……怕不是说西南有名医吧?”
未心越想越觉着自己这么理解得有道理,连忙道:“等我与父亲说一说,咱们家在西南那边也有生意,和西南那边的商队也有往来,留心一些,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名医擅治先天之疾、梦魇体虚之症的。”
她拉住锦心的手,美滋滋地往殿里走,觉着今儿来半山观可真是来对了,转投吩咐酥巧道:“再添些香油钱去。”
锦心都没来得及拦她,酥巧便已从袖中掏出沉甸甸的两锭银子放到那边香油钱的箱子里,锦心只来得及道:“究竟是不是那个意思还两说呢……”
未心这几年是愈发的财大气粗了。
“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这种得道高人都不轻易开口的,他如今开口这样说的,就保准是真的!”短短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在未心口中,乘风已经由“某道长”变成“得道高人”了,她又想起从前大家说的这位道长的灵验之处,此时都成了对于她的“西南有名医”一观点的佐证。
锦心只有跟着嗯啊点头的份,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就会被她的长篇大论给堵回去。
不过到了里头,未心倒也并未将这事宣之于口,而是恢复了素日温雅清朗的模样,拉着锦心走到文夫人并几位姨娘身后,笑道:“瞧我把四妹妹带回来了。”
文夫人冲锦心招手道:“沁姐儿过来,给你也求一签。”
观里签文,自然是好的多、坏的少,锦心的手气哪怕不说极佳,也不至于倒霉到抽到那零星几根下签。
这个零星几根就很灵性了。
见她们在门口那边解签,乘风也没走过去,根据这些年的了解,就凭锦心的好运气,她不抽到上上签的概率比道祖跟前没人上香的概率都低。
就是不知抽到的是哪根。
可别抽到根管姻缘的,那可热闹了。
对城中风向流言颇为了解的乘风将手往身后一负向后头走去,淡笑着想到。
往半山观里走了一趟,撒了大把的香油钱出去,文夫人也为小孙女求得了心安,回到家里将平安符往安姐儿的铺下一塞,拍了拍小孙女儿:“我们家安姐儿啊,可要平平安安长大才是啊。”
同时,徐姨娘也吃到一枚叫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定心丸。
锦心那天随手一晃,还真就摇出了一根书姻缘的签。
永老无别离,万古当团聚。丝鸾结比翼,有情成眷侣。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之前,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