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法则很多, 然而所有法则都难以相融。
只有女神,祂自身既“世界”和“真理”,同时又执掌着“物质”“生命”和“爱”, 只有祂可以连接一切法则,构建一个平衡的世界。
命运之钟的“命运”和“时间”, 规则无界的“规则”和“空间”都是生硬地聚在一起, 靠自损来勉强维系着所谓的乐土。
“命运”和“时间”有一定的相近性, 又与人类密切相关,所以命运之钟构建的乐土, 最像世界。
然而也只是表面上的相似,命运之钟同样框死了所有人, 用“命运”来安排人生和用“规则”的区别不大,“时间”更是一片混乱, 深陷人格场的修者们, 就是因为“时间”的失序。
当然,相较于命运之钟, 规则无界的情况更加严重,尤其是“游戏”和“快乐”的侵入, 让规则无界越发混乱不堪。
陆暝等不了, 他们比命运之钟,比堕落绿洲还需要“世界”归位。
祂不仅可以连接现有的法则, 更可以连接新生的法则……世间一切法则, 都需要以祂为纽带, 才能平衡出一个健全的世界。
周遭幻象又变了, 陆暝给孟博斐展示了正在落成的新世界, 女神连接了“命运”“时间”“规则”“空间”“游戏”“快乐”……
新世界中人们不需要对抗污染,不需要融纳充斥着风险的标签, 也不需要和七情争夺人性……
孟博斐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这是她正身处的世界,秦步月的世界。
他在了解了一年后,也不禁心生向往的世界。
那里没有混乱,没有迷失,没有失守的“时间”,偏执的“命运”,刻板的“规则”,无意义的无限“空间”……
那里的一切事物都有着截然相反的两面,优点可能是缺点,缺点也可以是优势,无穷的变数生出了无尽的可能性。
在那个世界,每个人都天然拥有着做自己的底气。
陆暝:“孟博斐,你即将毁掉的是几十亿人的新世界!”
幻象在他的低喝声中散去,周遭回归了贤城的冷清。
荒原的污染散去了,绿洲迎来了太阳,阳光照在街道上,哪怕没有人气,也让冷清暖了七分,有了静谧安详的气息。
连绿洲都变好了,可以想象命运之钟和规则无界的景象……身处新世界的几十亿人,该是何等幸福地沐浴在阳光下。
陆暝放软了声音:“我知道你对她情深义重,可你绝不是那种会沉迷小情小爱的人,在大是大非上你有自己的主张和信仰,一个人和全世界,孰轻孰重,你……”
孟博斐猛烈地咳嗽起来,他拳头抵着唇边,咳得面色更白,额间青筋凸起,衬得皮肤如雪般冰冷透薄。
他没有咳出鲜血,毕竟这副身体很健全,这只是孟止歌在经历情绪波动时习惯性的动作。
陆暝眼眸暗沉,一时间真的拿捏不准了,也许这真的是孟止歌……
孟博斐抬眸,神态依旧阴郁:“这些话你说给他听吧。”
陆沉:“你……”难道他们真的完成了转化。
孟博斐的伪装滴水不露,然而他身后的仇苗儿撑不住了,陆沉展示得那些对她冲击力太大,她性情简单,世界观、人生观还没有彻底成熟,尤其是仇瑞对她的过度保护,秦步月也一直引导她去世界【共情】……
仇苗儿有着极强的共情能力,这份共情反而带来了灾祸。
孟博斐不至于连这都瞒着仇苗儿,况且他也瞒不住。
姐姐对她说过,普通人的生活是没有标签,没有怪物,没有残酷厮杀的。她还说过像她这样的年纪,只会烦恼着学校的功课,繁琐的家庭作业,以及今天的晚饭很难吃,妈妈却把零食都藏了起来……
“如果放任孟博斐,他会毁了平静的荒原,让你们重回灾难。”陆暝盯着女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只要告诉我,他有没有联系过孟止歌……”
四五米的高度,仇苗儿落地时一个翻滚,护住了头部,只是咔嚓一声,腿部传来了清脆的骨折声。
玄琅握住两人的手,闪进【众妙之门】。
仇苗儿释放了【手起刀落】,刺向了陆暝:“我不知道!”
仇苗儿慌了:“孟先生……对不起……我……”
仇苗儿没有偷袭他,也没有主动拆穿,可是她的神态已经暴露了一切,在场的都是人精,尤其是陆暝,极擅于捕捉人心,他释放这些幻象不仅想煽动孟博斐,更是盯上了仇苗儿。
就在这刹那,一道黑影冲了过来,孟博斐神经一绷,仇苗儿已经认出来了:“小狼!”她怕孟先生攻击玄琅。
陆暝故意松手,仇苗儿从高空摔下去,孟博斐强忍住没去接她,他是孟止歌,孟止歌不会去接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姑娘。
孟博斐足够坚定,但这个十岁的小女孩明显动摇了。
诚然,命运同体的转化很神秘,旁人难以猜测其过程,但无论怎样都得联系一下吧?
那就是新世界吧。
孟博斐发动了【沉鱼落雁】,身影快如一道水光,瞬间来到仇苗儿身旁。源自圣者的反弹力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