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听他认认真真的,用那把清沉温和的嗓子,在她母亲的墓前许诺。
说得她都有点想笑,尽管现在不应该笑。
真的超级肉麻,他以前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种话。
叶舒城将她的情态尽收眼底。
直到中午将近,他们准备走了,叶舒城才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到近前,半眯眼,问:
“我和妈说话的时候,你笑什么?”
“我哪有笑?我很严肃的好不。”
说着,盛卉把手边的女儿拉过来,“宝宝,你说是不是?”
小杏歪了歪脑袋:“我没看见。”
盛卉不停朝她使眼色,就见她嫩生生地又说了句:
“但是我看见了妈妈今天没有哭。”
盛卉一愣。
好像是的。之前每次带小杏过来看外婆,尽管她极力隐忍,仍然会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但是今年,她忍住了。
不是因为她憋得比较用力,而是因为今天说的那些话,用笑容来表达似乎更合适。
一家三口手牵着手从墓园窄窄的小径离去,身旁一棵高大的洋槐树舒展枝叶,微风吹落树叶在男人肩头,女人微微侧过身,笑着将他肩上的落叶拂去。
在他们身后,阴沉多时的天空乍泄天光,几道金灿灿的光路在云层中显现,
晴天要来了,今年清明不再有雨。
回程路上,叶舒城开车,车内气氛静得发慌,他于是打开车载音箱,连上蓝牙,放几首欢快的流行乐听。
他通过后视镜瞄一眼后座上的母女二人,提议道:“想点开心的事。下个月就要出国了,婚礼办完马上开始旅行,攻略好像到今天还没有做完?”
叶舒城之前做了初版攻略,交到盛卉手上,让她和孩子按照自己的喜好修改。
盛卉觉得叶舒城做的攻略尽善尽美,她没有什么要改的地方,但是盛小杏同学的意见特别多。
“你自己和你爸说吧。”盛卉歪在窗边,懒洋洋地朝女儿挥挥手。
小杏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真的不能带棒棒冰和冰冰棒出去见见世面吗?”
第一个问题就差点把叶舒城问吐血了。
就算他们准备搭乘私人飞机出国,也要安检过海关,两栖类动物是绝对无法带出境的。
叶舒城:“如果你非要带小动物,只有大黑二黄和小白可以出国,其他都不行。”
小杏伤心地叹了口气:“虫子呢?”
“虫子也是动物,在海关那儿会被警察叔叔扣下来的。”叶舒城望了眼盛卉,“那样你妈就高兴了。”
盛卉莫名其妙被cue到,朝他龇牙:“胡说八道。”
这一路,小杏提了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有些被否决,有些被采纳,到家之后,趁着得来不易的闲时,夫妻俩将蜜月旅行的攻略从头到尾顺了一遍,两人都是擅长规划,行事周全的人,合作工作了小半天,在入夜之前完成了一份极其完美、一看就价值不菲、堪比专业机构出产的蜜月旅行攻略。
至于婚礼的流程,早在初春,就已经在盛卉的舅妈和叶舒城母亲的主持下完美孵化。
他们将包下意大利南部的一整片湖区,在湖畔举行草地婚礼。
在盛卉十来岁的时候,经历的无数个雷电交加的雨夜,她夜不能寐,都习惯卷着被子窝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机里播放的内容无不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景象。
她缩在小小的被窝中,通过色彩斑斓的液晶电视,晒遍了世界各地的阳光。
所有这些温暖的光芒之中,她最青睐地中海地区的阳光,清透、耀眼,带着天空和海水一般的明净,灿烂又柔和地覆盖在她的皮肤上,让她能够短暂地忘记一些刀刻斧砸般烙印在心头的记忆。
就像她后来相逢的某个人。
他抚摸和亲吻之后的身体,好像不再有疼痛的烙印。
她将和他在那样温柔灿烂的阳光下交换誓言。
从此以后,他就是她的午夜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