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顾静好奇地趴在桌边,天真地问:
“姑姑,这个缝纫机是哪里抢来的呀?是抢的别人的吗?”
顾芊十分有耐心地蹲下来同她们解释:“这些本来就是我们买的东西,但是以前被坏人拿走了,所以我和你们爸爸舅舅把它们送回了家。”
“哇!那我妈妈以后做衣服就很快了!”顾安拍着小手,激动地跳起来。
缝纫机她知道,她的好朋友丁美杰家就有一台,她妈妈每天都踩着它做衣裳呢,衣裳做得又快又漂亮,巷子里好多人都羡慕!
吕安秀好笑地抱住女儿往怀里带,对准她白嫩的脸蛋亲了又亲,眼尾隐隐可见透明的水汽。
“妈妈你是不是很高兴呀?”小孩子的感觉有时候比大人还要敏感。
吕安秀抬手揩了揩眼角的晶莹,嗓音哑然:“是,妈妈很高兴,妈妈高兴地快死了!”
顾安小手用力捂住吕安秀的嘴,摇摇头,眉毛压下来,小表情还挺严肃:“妈妈不可以死,再高兴也不可以的!”
童言无忌把大伙儿逗笑,望着周围一张张熟悉的脸,顾家三个嫂子终于有种融入这个大家庭的感受了。
原来有□□氛围是这样好,美好地宛如乌托邦,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感谢老天,让顾家小妹醒过来,今后的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
星星像豆子洒在天幕,晚间八点左右的样子,女人们开始烧水洗漱,男人们则在院子里聊天侃地。
下午那场“惊世骇俗”的抢劫行为,起码要在七里巷谈论三天三夜,这事儿才算过去。
一家人坐在桌边听收音机,门口围了不少邻居,端着板凳往这儿一座,一整个院子的邻居都能听个乐呵。
张丽华拨着算盘算账,顾二哥和顾三哥把房间里的一张小桌子腾了出来,搬到堂屋专门摆放缝纫机,放好后,几个嫂嫂迫不及待地摆弄起来。
“我知道怎么弄,丁家老嫂子以前还教过我哩!让我试试吧!”
三嫂跃跃欲试,二嫂大嫂倒是没同她争,起身让位,认真地学习起如何使用缝纫机。
这时候煤油炉子上烧的水开了,顾芊拎着水桶往公共澡堂洗澡,将将出了门,就与两个匆匆忙忙的人影擦肩而过。
黑暗里看不清那身军绿色,因此顾芊也没发现那是两名公安警察。
“这里是张丽华家吗?”
顷刻间,大院儿里所有人扭头行注目礼,见到来人,惊慌失措地四散开来,他们回了自己家,只是不愿进屋,站在门口看热闹。
着拨着算盘的张丽华和正操纵缝纫机的几个女人停下动作,齐刷刷的抬起头,见到一身板正的警装,面面相觑地愣了两秒。
忙关上收音机,起身鞠躬敬礼。
张丽华满脸堆笑地招呼两人,跟招呼客人似地:“哎哟,公安同志来了!安秀,快把点心拿出来招待!”
吕安秀急急忙忙进屋找点心,但装点心的箱子上了锁,她没法打开。
急咧咧地跑出了求救,张丽华迅速从兜里掏出钥匙扔给她,这才又进了里屋。
两名公安瞧着几人殷切的动作出声道:“不用,我们是来调查今天傍晚,发生在七里巷68号的一起‘入室抢劫案’。”
大伙儿全愣住,在门口洗脸的顾民顾业走了进来。
屋外邻居们不约而同地哗然,刚才他们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没想到还真是为了顾家兄弟俩“抢劫”的事儿来啦?
刘萍慌慌张张上前合上门,阻隔掉邻居们的视线后,这才又同周小凤一起,给公安同志泡了两杯茶,随后便抱着孩子恭恭敬敬站一旁。
“公安同志跑一趟辛苦了,吃点零嘴儿。”吕安秀把点心摆上桌。
顾家人的热情并没有让两名警察脸色变得好看,视线落在屋内众人身上,逡巡一圈,锐利的视线宛若有实质般,盯得人发毛。
低头看了眼本子:“顾民,顾业,顾芊,哪三位?”
顾民顾业挺直了身板站在桌边。
“我是顾民。”
“我是顾业。”
公安同志抬眼瞅了眼两人:“顾芊呢?”
顾民收起下颌,正色道:“我妹妹,刚洗澡去了。”
两名公安同志相互对视一眼,继续念道:“我们公安局接到人民群众的举报,说你们三个带人到七里巷68号进行入室抢劫,劫走了一台缝纫机,一台收音机,一只搪瓷盆,一只煤油炉……可属实?”
顾民顾业骨子里都是‘小民性格’,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在警察面前实在放不开,紧绷着身体老实答道:“属实。”
哎哟这两个木头墩子!
张丽华气不打一出来,使劲推开两人,舔着笑脸迎上来。
“公安同志,来,喝点茶,吃点点心!”
两名公安同志并不为她的热情所动,拧眉严肃道:“你是?”
张丽华笑容亲切,站在两人身侧像朵热烈的太阳花。
“我是他们仨的妈!我叫张丽华。公安同志你们应该听说过我吧?四年前鹿城军区文工团殉职的大英雄顾治,就是我儿子呀!公安同志,你们还记得不?那年你们局里还派了同志下来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