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躁躁的,也不看看现在几月份,大冬日的夜里掀了被子光脚往下跳?不是素来怕冷吗?还不快把鞋穿上。”
胤礽恍然回神,胡乱套上鞋子抬头,蹙眉看着康熙。康熙愣了片刻,低头就看到自己一身里衣还光着脚的造型,尴尬地闭了嘴。
胤礽轻嗤:“汗阿玛还好意思说我呢。我几十岁了,您呢?”
康熙面色讪讪。
胤礽转头叫人,魏珠与小柱子低头进来。
“三更天里,怎么能让汗阿玛这么跑过来?”
魏珠跪地请罪。
胤礽又问:“汗阿玛的衣服鞋子呢?”
魏珠:???!!!
卧槽,他只顾着追太上皇,忘记拿了。
“奴才这就去取。”
胤礽蹙眉:“行了,一来一回不用时间?”
说完,他转身在自己的衣柜里取出一套,把衣服给康熙套上,言道:“我身量跟汗阿玛差不多,倒也合适。”
又低下头给康熙穿鞋,笑道:“也差不多合脚。”
康熙任由他伺候完,脸上一点点泛起笑意。
魏珠与小柱子识趣退出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柱子犹疑道:“我怎么觉得太上皇好像又变回从前的样子了?”
魏珠侧目:“这样不是更好吗?”
小柱子:……是更好,但你这模样是不是也太淡定了点?太上皇为什么突然变了性子,又突然好了,你就不好奇?
魏珠好奇,可是他按住了。在宫里当差多年,他很清楚,有时候某些好奇心是不必要的,不能拥有,越好奇死得越快。
当然这个道理小柱子也明白,暗自撇了撇嘴,就此揭过,再也不提。
屋内。
胤礽与康熙依偎在一起,各自说着自己这阵子的情况,气氛又回到了往日的温馨自然。二人惊讶的发现,两边时间流速不一样。这边虽然才过去一年,那边却已经过去了五年。
而另一边穿回去的康熙也发现了这点,他又懵了。
怎么他睡一觉起来换了个世界老了二十年,现在睡一觉起来换回了世界,又无端端少了五年光阴?而且,他居然又退位了!刚刚退位,胤礽前脚刚举办完登基大典,后脚他穿了回来。
康熙:……
“他”为何如此热衷与退位?皇位这么烫手?而且在退位前,就已经把权柄一点点挪给了胤礽,如今退位也不过是个形式。
康熙有点心梗。不过“他”退位了,却也没打算一点事不干,毕竟情形不同。这里的胤礽还需要“他”。康熙无奈从“记忆中”翻出“他”留下的计划书。火器打了勾,牛痘打了勾,杂交水稻打了勾。还有诸多事项后头都打了勾,这些全是已经完成了的。
康熙再抽出书中夹着的一封信,这是“他”留给自己的。“他”不确定两个人还会不会各归各位,但抱着一份希望写下这封信。康熙拆开,最初还有点新奇,“他”居然给自己留了封信?能写什么?结果越看越生气!
什么玩意?说他不会教儿子?说他一个皇帝连儿子都忌惮,没半点度量?说他眼瞎,胤礽从京师赶去行宫身上那么重的伤都没发现,还怪他?说他……
一封信,洋洋洒洒十几页,全是骂他的,还“好心”给了他一二三四五六条建议,语重心长跟他说胤礽如何如何,其他儿子如何如何,他该怎么做。字里行间把他贬的一无是处。
康熙气得将信拍在桌子上,大吼:“混账!”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教训朕!
吼完又回过神来,不对。“他”就是他,怎么能说是混账呢!这不是骂自己吗?
这么一想,康熙更糟心了,目光瞄向计划书上后面一大堆未完成的事项,鼻子哼哧。呵,连个水泥弄了五年都没弄出来,就这,你也好意思骂朕?脸呢!
思及此,康熙蓦然一顿。那个世界,胤礽教了他许多东西,但这些东西里似乎并不包括牛痘、杂交水稻、青贮饲料?再一对比计划书,好家伙,这些都是“他”能够完成的。
所以当时胤礽教的东西是故意的?他清楚“他”过来后,必定会留下一些东西,所以只选取了“他”做不到的告诉自己?
康熙神色复杂起来,在那边,胤礽与“他”可真是互相了解啊。又一想这五年里,“他”对胤礽的态度以及所做的一切,康熙陷入沉默。
那个世界“他”与胤礽的几十年如一日,亲密无间,嬉闹随意的相处方式,不得不说,康熙看在眼里,是羡慕的,甚至有点嫉妒。
他是不是真的不会教儿子?这五年里,胤礽活泼了很多,懂事了很多,成长了很多。与“他”的感情也比以前要好很多,亲近很多。
康熙怔怔出神,梁九功轻声进来禀报:“太上皇,皇上来了。”
康熙收回心绪,罢了,想想梦里大清亡国的命运,为了避免大清的结局,这些算什么。退位就退位吧!这五年里,胤礽做得很好,牛痘,杂交水稻,虽然都是“他”出的主意,可全是胤礽总揽完成的啊。胤礽当得起储君二字,也当得起皇帝二字。
不过……“他”虽教了胤礽五年,可自己还教了胤礽十六年呢!这个胤礽是他的孩子,他的!如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