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厅长这叙旧的方式还真是挺别致。”李显轻笑。
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同福兴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黑黝黝的枪口和上面的刺刀就这么直冲着,他钟明杰还真好意思说出来这种话。
因为时间还算早,所以这条街上还没有什么人,街头街尾都被钟明杰派人设了路卡,以防有不长眼睛的闯进来坏了事儿。而住在这条街上的,一出门看到这阵仗谁不是立马返回去,半点热闹都不敢看。
不过他能管的了明面上的,却管不住这附近的住户躲在自家门里顺着窗户偷瞧,不过没关系,这宁城目前来说还是他的地界儿,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回头就算大帅追究也是半点证据都没有,他还可以想个办法把责任推给王宜民。
“怎么?李将军连口茶水都不招待吗?”钟明杰阴阴的笑开了。
“这一百多号人呢,招待不起。”李显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痞子样。
钟明杰嘴角抽了抽,眼神愈发的不善了,对方这幅做派就是在提醒他,两年前李显还是个被他踩在脚底随意践踏的土匪,今天就成了高高在上的中将,这种反差简直让男人不平衡到发狂。
他走上了台阶,站在了李显的身前,但是因为身高的差距不得不抬头仰视。
两个人对视在一起,空中彷佛都能看见噼里啪啦的电闪雷鸣。
咬了咬牙,钟明杰兀自压抑着怒气,快速的看了一眼旁边似乎是在神游天外,毫不紧张的女人,努力忽略了心头那一抹不舒适,开口道:“大家何必将场面弄得那么难看呢?只要李将军肯乖乖的将孙欣如和林洛交出来,那么就能避免这次不必要的冲突了,是不是?不然的话……”他笑了笑,回头冲着自己的副手使了一个眼色。
那副手转身回到车旁,从里面拉扯出来一对儿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的夫妻,男人穿着一袭长袍,带着眼镜看起来像是读书人,女人身上穿的是好料子的衣裳,不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袖口已经磨起了毛边。
只不过现在两个人脸色蜡黄,还有些瑟瑟发抖。
“怎么样?夫人可是认识这二位?”钟明杰扬眉,笑的得意:“祝宁婵,别以为只有你自己会用这招。”
祝宁婵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了那对儿在看到她之后已经呆滞了夫妇,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叫了两声:“父亲,母亲。”
祝鸿光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了,任谁看到两年前已经‘死’了的女儿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时间都会接受无能。反倒是钱氏脑子转的快,瞧着祝宁婵如今从头到脚的装扮就觉得一定不简单,哭天抹泪的就要往前冲,只可惜被两个兵给钳制了住。
“小婵,是你吗小婵?!”钱氏哀嚎:“这天杀的钟明杰将我和你爹关起来好几日了,不给吃喝,这是要活活饿死我们啊!小婵,你快救救我和你爹,你爹身子不好,可不能这么折腾的。”
半句都不曾过问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去哪儿了,为什么会突然活过来,又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祝宁婵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难免还是替原身心凉,别说什么钱氏只认钱丝毫不在乎女儿在钟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就连祝鸿光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自家女儿死了就是死了,钟家的人通知的时候并没有过度的追究,只是和钱氏木然的去参加的葬礼,红了眼眶算是全了父女之间的情谊。
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原身的父母,生恩养恩还是要还的,祝宁婵不可能让他们真的出事儿。
不过女人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没有再去多看第二眼,只是垂着眸子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像鞋子上的绣花儿多么好看似的。
“祝宁婵,承认。”钟明杰观察了对方那没什么波动的表情,笑道:“咱们俩才是同类人,都是这么的冷情冷性!”
“钟厅长这话说的不对,你不是冷情冷性,你是自私自利,这是有本质的区别的。”祝宁婵摆弄着手里的帕子反驳:“可别把我与你扯做一堆,我担待不起。”
钟明杰神色冷了下来,一把拽过瑟瑟发抖的钱氏,大手掐住了对方的脖颈:“那我就在你面前先杀了一个,这样你就知道伤心和害怕了。”说着手上竟然真的用了力气,钱氏的脸很快涨成了红紫色,眼睛也是渐渐向外凸起,手脚并用的作者徒劳的挣扎。
可是祝宁婵依旧不见焦急,她只是歪着头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一幕,然后开了口柔声说道:“可惜了。”
“可惜?”钟明杰皱眉,但是没有放手,他是真的想杀了钱氏给面前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喏,来啦~”女人突然扭头向这条街的尽头看去,众人不由得都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几辆军用的大皮卡缓缓开了过来,很快就到了同福兴的附近,从上面下来了将近二百人,也都是穿着青云两省军装的兵,接着一辆轿车开到最前方,赵远飞下了来。
赵远飞见到这个情景,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咬着牙挥了挥手,那些兵动作迅速,将钟明杰他们包围了起来,这回可是名副其实的‘里三层外三层’了。
“赵远飞,你疯了!”钟明杰不明所以,但是不妨碍他发火,下意识的手下的力道就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