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凤无忧却不在其中任何一个地方。 他娘亲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呢? 程丹青挥手叫那个将领下去,自己却是不自觉地走到水边僻静的地方,冥思苦想起来。 等到他回过神,才发现,这里竟是他小时候经常和小帝女一起玩耍的地方。 想到小帝女,自然就会想起上官幽兰。 程丹青眉毛皱得更紧。 小帝女活泼可爱,宛如天上坠下的精灵,那样灵动的女孩子,就是再怎么长,也不可能长成上官幽兰那种面目可憎的样子。 一瞬间,程丹青忽然也无比坚信,上官幽兰绝不是小帝女。 可是,又该如何证明? 除非,真正的帝女,现在就出现在他眼前。 “你还记得这里。” 一道声音,忽然传入程丹青耳中。 程丹青猛然转头。 “凤……秦王妃!”他忍不住低叫出声。 他是眼花了吗?怎么可能在这里看到凤无忧? 他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可是现在,凤无忧竟自己出现在他的眼前? 可是,不可能啊,他娘亲的牢狱不是那么好逃的。 该不会有什么人假扮了凤无忧,想来诓骗他? 顿时,程丹青的目光冷了下来。 凤无忧没有理会他眼中一涌而上的猜疑和戒备,只是看向了水边的一处空地。 “那个地方,以前有一株凤霄花树。”凤无忧淡声道,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你怎么知道!”程丹青神色骤变,这株大树是白芷洲的象征,更是凤这个姓氏的由来,据说,芳洲立国多久,那株凤霄花树就存在了多久,足有近千年的历史。 可是,这棵大树早在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中就已经毁了,凤无忧一个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凤无忧转过身,静静地看着程丹青,轻声道:“青木头,我们一起埋在凤霄树下的梅子酒,可以喝了吗?” 石破天惊。 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话,能比凤无忧刚才说出的那一句更让程丹青震惊。 他死死地盯着凤无忧,胸中涌动着一个根本不敢置信的念头,以至于他甚至说不出话。 眼眶止不住的发酸,他硬是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青木头,这是只有小帝女才会叫的称呼。 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和小帝女订了亲,又受女皇和皇夫嘱托照顾小帝女,总是跟她讲这样不可以,那样不可以。 可是偏偏,小帝女是个好动的性子,被他念得烦了,就冲他叫:程丹青,你是木头吗?我以后叫你青木头算了! 那时,他还不大乐意,百般反对,可是都没能拧得过小帝女,就被她一直这么叫下去,直到有一天,再也听不到。 可是想不到,时隔多年,他竟还能听到这一声……青木头。 “凤……不是……小……”程丹青接连换了两个称呼,可还是不知该怎么叫她。 凤无忧?明显不对。 小帝女?他还不能确定……或者说,他根本不敢相信。 凤无忧既不急也不恼,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你要我把埋那坛酒的位置找出来吗?”凤无忧道:“可惜十多年了,我那时年纪又小,也记得不大真切。不过,我在那酒坛子上拴了块木牌,写着:青木头的喜酒。只要找一找,一定还能找到的。” 闻言,程丹青一步蹿到凤无忧身前。 “帝女!”他单膝下跪,泪水夺眶而出。 凤无忧是小帝女,她竟真的是小帝女! 难怪,他第一眼见她,就有那样熟悉的感觉。 当年,小帝女从皇夫那里听说酒埋在地下,埋得越久越香,于是叫着也要埋。 又听皇夫说,埋下去的酒都要有个名目。女儿刚出生的时候埋下去,等到出嫁时挖出来,就叫女儿红。男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埋下去,等于中状元的时候挖出来,就叫状元红。 小帝女立刻说她埋的这坛酒是要给程丹青将来娶媳妇时候喝的,就叫程丹青的喜酒! 那时,他的脸都红透了,根本不敢跟小帝女说,他们已经定了亲,他要娶的媳妇,就是她。 皇夫对小帝女向来宠爱至极,听了小帝女的话哈哈大笑,亲手刻了那块牌子,交给小帝女。 小帝女就把牌子拴在酒坛子上,指挥着他在凤霄树下挖了好深的一个坑,把酒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