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却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去想。 “撤!” 他毫不犹豫下令。 同时,第一个拨马转身,却不是向来路,而是让阿木古郎带路,往他们之前绕道而来的小路上冲去。 他总算知道自己那股不安从何而来。 原来,还有萧惊澜这等不安定因素。 那个男人,也向来是不按牌理出牌的。 若不是这样,又怎么会成为用兵的大家呢? 拓跋烈撤得拖泥带水。 不是他没有胆子和萧惊澜一战。 而是,眼下是决战的时候吗? 南越的地形根本不适合骑兵作战,而萧惊澜这人在领军方面又是公认的名将,此时本就已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若是回头迎上去,说不定正好落入萧惊澜的陷阱。 这种情况之下,当然是保命比较重要。 所以,拓跋烈丝毫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地:逃了。 甚至,他连去多看一眼凤无忧都没有。 若是可以,他当然希望能抓到凤无忧一起带走。 可是,凤无忧被她那些亲卫严严实实的围在中间,其中聂铮燕霖二人,就是他亲自上也是要花费一定时间的。 有这个时间,说不定萧惊澜早就赶来了。 因此,干脆放弃。 一国之君如此逃走,无论放在哪个国家恐怕都是件丢人的事情。 偏偏,在北凉完全不会。 无论是术仑,还是阿木古郎,都很习惯了拓跋烈这种作风。 一次不行,那就放一放,下次再来嘛! 天下间,有什么能比性命更重要? 若不是如此,拓跋烈早在小时候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哪里还得活得到现在? 因此,二人没有丝毫犹豫,跟着拓跋烈一起往小路逃去。 而在他们身后,大批的北凉骑兵,也都跟着往那边奔逃。 乌压压一片的北凉骑兵,居然很快就不见一大半。 但在后军的那些北凉骑兵,显然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们被萧家军粘住了。 不把他们完全吃下,萧家军是不会停止的。 “去把那些人带过来。”眼见着骑兵跑得差不多,凤无忧才下达了指令。 她说的,是那些人质。 那些人质先前已经被扔在了地上,北凉骑兵撤退的时候也没有人会在意他们,不少人都被马踩着了。 而他们自己本身被绑着,也无法躲避,只能不住地翻着身子,好尽量避开马蹄。 撤退一开始的时候,凤无忧也没有办法顾及到他们,人数那么多,凤无忧不可能为了他们,就让自己身边的人去冒险。 因此直到此时,才让聂铮几人去救人。 凤无忧自己也上前去,现在剩下的这点北凉骑兵,已经不足以威胁到他们。 正好,有个孩童趴在地下大哭,差点被一匹马撞到,凤无忧连忙上前,一把将那孩童捞了起来。 “哇……” 一见到凤无忧,那孩童反而越发哭的大声。 凤无忧看清他的样子,也是不由怔了一下。 这么巧,居然是梁定。 就是她先前在宴会上救过的那个孩子。 “无忧……” 一道声音传来,凤无忧随着声音看过去。 见到来人,她也忍不住露出喜色。 萧惊澜…… 他居然来得这么快。 “你来得好快。”凤无忧迎上前,九分欣喜一分羞涩。 因为萧惊澜当着许多人的面说了那句会快些来,所以现在再说这话,明明很正常的一句,却有点像是情话了。 萧惊澜没回话,先是将凤无忧上上下下地检查了遍,确认他的小凤凰没事,这才应道:“我答应过你的。” 当他听到军报,得知南越边境各处驻军点都陆续有人回营,只是略一思索,就立刻放弃局势大好的追击局面,转身回奔。 他在边境处早已看得清楚,这些南越军建制不全,而且皆是强弩之末,这样军队,最需要的是整编修整,最起码,各部主官一定要重新划定明晰,以便有人能真正的负起责任。 如果没有先做好这一步,这么一只半残之师,放回边境有什么用? 凤无忧在带兵一事上的经验极其丰富,不可能忽略这一点。 明知如此她却还是这么做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凤无忧那里,有变! 萧惊澜不知这变数是什么,但显然不是好事。 所以,他一刻也没有耽搁,几乎是就追着拓跋烈的尾巴,急速回援。 幸好……赶得上。 “传令下去……”萧惊澜招手唤来燕霖:“粘住的这些北凉人,一个不留,剩下的不必再追,另外,通知南越边境关卡,以及春柳关,玉门关、青羊关、仙子关……由南而北,沿路往上,过一关,朕要拓跋烈掉一层皮!” “若有能杀拓跋烈者,赏千金,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