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园赶回醉仙楼的时候,醉仙楼外已经被开封府一众衙役包围了。
四周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各带口音。
“一最人都围在这干啥呢?发生了啥事?”
“不妥了,醉仙楼后巷有人死了!”
“听说那个死的是被人介割喉了,浑身血,可吓人了!”
……
王朝正安排人手去寻目击证人,转眸见苏园回来了,立刻跑来问她:“刚才去哪儿了?找你半天。”
苏园早已经忘了醉仙楼这里死过人的事,刚才还高兴地想着回来继续吃红烧狮子头。她正检讨自己本性难改,因为周围环境比较吵闹,所以王朝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就没注意到。
而没得到苏园回应的王朝,则觉得苏园这样发呆,是因为被吓傻了。
小姑娘大概吃饱喝足了,才闲不住跑去逛夜市遛食,结果回来发现自己刚吃过饭的地方死了人,肯定会害怕。
“你别怕,且在此等候片刻,一会儿咱们就回去。”王朝安慰完苏园,就赶紧去忙活自己的事。
……
醉仙楼后巷。
被割喉的死者横躺在路中央,是一名年近三十岁的男子,身材强壮,所穿的白衣几乎全部被血浸透。血液凝固后呈黑红色,在醉仙楼红灯笼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血腥瘆人。他身上共计大小刀伤二十几处,但伤口都不深,唯一的致命伤在颈部。
“死者身上刀伤皆系生前所受,且多处在要害部位,偏偏并不致命。血迹从邻巷一直延伸至这里,可见他逃了很长一段路,仍然求救无门。”公孙策感慨完情况后,问展昭,“以展护卫的江湖经验如何看?”
展昭蹙眉道:“死者身体强壮,两手拳峰处有硬茧,显然是常年练拳的武人,反抗力必然不低,却在闹市里惨遭如此狼狈地虐杀。这凶手必然是一位江湖高手,从容自信,且十分狂妄。”
“我知道凶手是谁。”
一记女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公孙策和展昭双双循声看过去,发现竟是苏园。
苏园摸了摸一百两银票的所在,淡淡地勾起嘴角。
以白玉堂的性格,应该不屑于隐瞒他杀人的行为。他给她钱也不是为了封口,只是纯粹吃高兴了之后,代表富人表达了一下对穿破鞋穷人的怜悯。
“你是说白玉堂杀了他?”展昭惊讶。
苏园详细讲述了她遇到白玉堂的经过。当然一百两银票的事儿被她略过了,这一点对案子无关紧要,但对她却很重要,一百两足以改变她腰板的硬度,并且能买到很多肉满足她的胃。
展昭和公孙策在听到苏园被白玉堂以刀相迫的时候,都不禁有些后怕,为苏园的侥幸逃脱感到庆幸。
公孙策:“锦毛鼠虽然行事阴险刻毒,但一向行侠作义,只杀奸恶之徒。这名死者被他如此虐杀,怕是有由头,看来要详查此人的身份。”
展昭赞同。
“为何白玉堂在江湖上地名号叫锦毛鼠?”在回开封府的路上,苏园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追问展昭白玉堂的情况。
展昭便跟苏园分别介绍了五鼠的名号,“……他之所以被称‘锦毛’,皆因他样貌华美,这点你应该见识过了。”
苏园点点头,是长得挺美,但有毒。不过还好,比不过她毒。
展昭走着走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住脚,目光认真地打量起苏园。
苏园被看得心里发毛,正以为展昭可能已经知道了她私收白玉堂一百两银票的事——
“醉仙楼的特色菜真有那么多缺点?”
苏园愣了下,应是。
“倒更好奇你做出何等的美味,竟能堵住锦毛鼠的嘴。”展昭不禁有些疑惑,以苏园的阅历,仅在厨房帮忙过许厨娘几年,便对菜色有如此厉害的品鉴能力?那她还真是天赋异禀。
“我也是吃饭的时候,听邻桌的人议论说的。我在厨房帮忙这么多年,总要会三四道拿手菜才行。”苏园嘻嘻笑着解释。
展昭点点头,不疑有他。
……
苏园勤快地提了两桶水到尸房,帮公孙策一起清理死者身上的血污。
她在擦拭死者脸部的时候,在鬓角边缘处发现了细微的肤色衔接异常。她悄悄把面皮的边缘抠了两下,果然抠得翘起一点皮来。
苏园马上装作不经意地感慨,引来公孙策的注意。
公孙策见到后眼睛骤然一亮,连忙让苏园赶紧打盆热水来。他用热巾敷在死者脸上,片刻之后便成功揭下来一张假面皮。
展昭见到死者的真容,立刻认出此人正是他一直在追捕的匪首郭石安。
三个月前,阳武县、酸枣县等地续发生十几起流匪劫财杀人的恶性案件,所有被害者都是被拳头打得浑身青紫,腑脏破裂而亡。
这帮匪徒十分凶狠狡猾,但凡劫持从不留活口,且作案后立即逃窜,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过久,所以追查来十分困难。
展昭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在陈留一带将这伙恶匪彻底清剿,唯独让匪首郭石安逃脱了。这郭石安在江湖上有些恶名,最擅碎骨拳法。展昭打听到他有一老母亲住在东京汴梁,此番回京正要顺此线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