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心里苦谁心里清楚。”
对比于苏进敬的情绪激动,苏园显得很淡然。
当事者或许不自知,被戳了痛脚表现出心虚的那个人,其实很容易就被外人一眼看出来。
尽管这铺子里没什么外人,苏进敬还是感受到了来自铺子掌柜和账房偷瞄自己的眼神。这令他很窝火,但他又必须控制自己的脾气,否则无异于坐实苏园的话了。
孙荷本还不太明白苏家人的目的,有时觉得苏家人好像还好,有时又觉得他们的表现很可疑。但从刚才听了苏园的那番话后,她终于解惑了之前疑惑的地方,恍然大悟。
怪不得从一开始,老大就十分抗拒苏家那边,原来苏家人竟存着这样的算计,如此歹毒!虎毒不食子,他们竟连禽兽都不如,打算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手!
可恨没有证据,更可恨即便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们。
孙荷撸起袖子,想把苏进敬狠揍一通,被苏园及时拉住了。
孙荷晓得光天化日之下,还在苏进敬的地盘,她贸然揍人好像是不太合适。等回头有机会,她一定要把苏进敬揍得满地找牙。
“苏姐姐,我们走,人和禽兽有什么好聊!”孙荷气道。
“嗯。”
苏园应声后,伸手拿走铺子掌柜之前欲送给她的那盒首饰。
掌柜愣住了,不解苏园此举何故。之前给的时候她不要,现在她跟苏进敬吵翻了脸,反而却敢拿?
“这是你误我工夫、恶心我的赔偿。你以为我之前收你三千两银票是因贪财?非也,那也是你和你的家人骚扰恶心我的赔偿。”
苏园钱财拿得理直气壮,转身就走了。
今天夫人来,明天女儿来,过两天又老爷来……这一家子属苍蝇的,不赶不走。她可没耐心耗了!
如此撕破脸了,便省得某些人自以为是地作戏装纯善,总是跟她虚与委蛇。
“这——”眼看着苏园拿走首饰走了,首饰铺掌柜不知该如何是好,求问地看向苏进敬,这主他可做不了。
苏进敬仍然忍耐着脾气。铺子的大门是敞开着,外头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他若在这种时候撒火也不好看。
至于被苏园拿走的那些首饰,之前已允诺给她,若在这种时候反悔要回来,丢得只有他的脸。
原先他心甘情愿赠送的时候,她不拿。等他恼恨她的时候,她却偏要拿钱,给他火上浇油。
这丫头是铁了心了要跟他作对,而且认定他不是好人。
苏进敬闭上眼,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砸在桌面上。
无独有偶,又或许苍蝇本就喜欢聚堆儿。
苏园和孙荷换了条街逛,竟遇上了庞显。
这条街上有处仙人楼,是文人雅士常聚喝茶、吟诗作赋的地方。
此时,庞显的豪华马车刚好停在仙人楼前。他穿着一身翠竹纹白锦袍,手持玉扇,头戴玉冠,从马车上潇洒地走下来。
站定后,他挺拔身姿,玉扇一展开,一边扇着一边看向前方。
他没着急走,大概故意想多摆一会儿姿势,做成翩翩公子遗世独立的模样。
像他这样突兀地站在路中央,自然会引来行人的注目。仙人楼的掌柜和店小二看到庞显之后,便连忙点头哈腰地过来问候恭维。
俩人都长相一般,又卑躬屈膝,满脸谄媚之态,在他们的衬托下,庞显自然就显出容貌出挑,姿仪非凡了。
这种氛围一旦被带起来,周围就更热闹了,越来越多人称赞庞显,表达艳羡。甚至还有人提及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名号,感慨真真是名副其实。
孙荷嫌弃地嘴都歪斜了,禁不住啧啧了两声。
“这可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瘸子都能称将军了!睁着眼说他是京城第一美男子的人,是得多没见识?就他这颜色,连白五爷的十之一二都不及,身材也不及白五爷,气派就差更多了。
居然学白五爷一样穿白衣,他哪儿配啊,跟猴儿穿了人衣似的。瞧他那洋洋得意的样儿,真以为自己有多美呢?京城第一臭美男子还差不多!呸!”
苏园几分讶异地看向孙荷,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你骂起人来这么毒辣。”
“以前也没这么厉害,自从跟了老大之后,我就学习了,长见识!”孙荷嘿嘿笑道。
苏园:“……”
咋觉得这不像是在夸她?
“苏姑娘!”
苏园挑了挑眉,越过围观的人群,循声望向那边正看过来的庞显。倒不知是不是刚尴尬她们说话声大了,才引来了庞显的注意。
苏园并不知道,其实以庞显的角度察觉到她们二人的存在其实很容易。
刚才,庞显正享受周围所有人崇拜瞻仰他的目光,那怕是街上的行人此刻都为他停下了脚步,被他浑身散发的气势所臣服。唯独街斜对面有两名女子在兀自谈笑,未受影响,这二人自然就显得比较扎眼了。
庞显本就对无视他的这俩人有些不满,结果一瞧发现其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