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述给了苏园。
“命犯孤煞,与之相伴之人,九死一生,不得善终。”
苏园语调悠悠地重复忘川道长那句批命之言,有几分惊讶地扬了扬眉。
这好像算得还挺准?
在末日游戏里,她身边的那些队友,要么因能力不足,先被恶劣环境给抹杀了;要么算计得过火,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作死了,确实都不得善终。‘相伴她之人’可不止是‘九死一生’,更为准确的说法是‘无人生还’。总之,最终只剩了她一个人通关到最后,所以说她是个‘孤煞’并不为过。
原身活到九岁去世,然后就有了她的到来,刚好就应验了那第一句话:命犯孤煞。
苏方明听苏园特意重复这句话,还以为苏园在计较忘川道长对她的批命,忙开口劝她不必在乎这些。
“这世上同年同日同时辰生下的人不在少数,却未见他们的命数都一样。所以这东西大可不必去信,更不要被这话影响了。我自小在道观生活这么多年,耳濡目染过很多事,从不曾信过这些。”
“我倒觉这个忘川道长有几分厉害,找他算一算的话,估计也会挺有意思。”苏园眼里闪过兴味。
苏方明见她所言不假,方知自己刚才的担心多余了,“你竟不在乎?”
“他说的事实。”苏园坦然道。
苏方明蹙眉,有点摸不清楚苏园是不是在强颜欢笑,才会以这样的态度说话。总之思及她自小到大的遭遇,所受的苦,苏方明不禁心疼她,更为她抱不平。
“那话不是事实,苏峰之死与你无关,人都会生老病死,此乃天地之常,谁都无法更改。许婆子母子的事更与你无关了,是他们为人奸恶,自作孽不可活。这恶人不怪,却怪无辜之人,是何道理?”
苏方明不管苏园是不是在乎,他都要再劝一劝。又表示这些事情若换个说法,苏园反而该称为‘惩恶扬善的仙姑’,因为但凡有她在的地方,恶人都无所遁形,惨遭报应。
“欸,这说法我喜欢!”苏园鼓掌赞好。
她坐下来拿了一块点心吃,示意苏方明也坐。
苏方明察觉出苏园有话对自己说,心里忖度着苏园会不会是想认他这个兄长了?遂面色郑重,十分端正地在桌对面坐下来。
苏方明在心里头已经准备好了说辞,他会非常认真地对待自己的二妹,承诺去尽兄长之责。连今后会如何照顾苏园,保证好她生活之类的安排,他都已经想好了。
“苏记灯笼坊的生意可在你管辖之下?”苏园问。
苏方明怔了下,没想到苏园会突然提起这个,疑惑答道:“前几日刚查过他们的账,具体经营我不管,人手都是我父亲的,我只负责监查账目是否有问题。”
“那账目有问题么?”苏园顺口问。
苏方明应承,“掌柜的做假账贪银子,还以为我看不出,前两天我已吩咐娄掌柜把人辞退了。”
“我要知道他的姓名和住址,还有开封府要进灯笼坊彻查,但不想张扬,你可否帮忙安排一下?”苏园又道。
苏方明应承,先命娄掌柜将苏记灯笼坊的前掌柜葛绍的住址告知了苏园,又命人去了苏记灯笼坊,寻了合理的借口关店,随后便开了后门,令着便装的王朝等衙役入内调查。
苏方明听苏园说苏记灯笼坊很可能牵扯到先天节的案子,略微震惊了一下。他犹疑了片刻,才告知了苏园他所知道的另一线索:娄掌柜目击过,苏进敬在仙人楼见过医不活。
苏园诧异了下,“他们竟见过面?多谢告知!”
苏记灯笼坊的灯笼可能与灯球案有关。
医不活拿着的血肉虫与灯球案有关。
苏进敬又刚好见过医不活。
苏记灯笼坊似乎也并不无辜。
苏园便问苏方明,“你告知我这么重要的线索,难道就不怕苏家真出事受牵连?”
“我既承诺过你,便不会食言。至于苏家的命数,只能随缘了。”
看得出,苏方面对家业其实并不算看重,但他又很用心地在经营苏家的生意。
想想苏方明童年的经历,苏园就不禁觉得他真比自己更惨。
展昭亲自去了灯笼坊找证据。
苏园和白玉堂则前往灯笼坊前掌柜葛绍家中。
葛绍正在家中逗孩子玩儿,他有六个儿子,怀里正抱着一个三岁的,在院子里玩蹴鞠的五名男孩分别十三岁到五岁不等。
当葛绍听说了苏园和白玉堂的开封府官差身份后,他脸上的笑容骤然不见了。他放下怀里的孩子,打发家仆将他的儿子们都带走。
“官爷们,小人若主动认罪,可会轻罚?”
“自然。”苏园倒挺喜欢这种上来就主动认罪的嫌犯,会省去很多审问环节上的麻烦。
葛绍便去书房取来灯笼的图纸,呈给苏园和白玉堂看。
“两月前,灯笼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