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煞神附体了,不太可能看得上她。
苏园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她也懒得绕路走,直接翻墙去了隔壁的铸钱西所。
因为昨晚在铸钱西所干活的工匠有近百数,所以王朝等人还没忙完,依旧在给余下的工匠们录口供。
“我们昨天大概酉时三刻吃晚饭,然后就点卯上工。金主事那会儿还特意跟我们讲了,铸钱西所要彻夜赶工,多轮班,尽量把东所落下的那份儿活儿给干出来。但这怎么可能呢,西所的炉子总共就那么几个,昼夜不停赶也是赶不上啊。”
最前头录口供的工匠正在发牢骚,后头排队的工匠们就小声议论起来。
“听说今儿来了一位厉害的道士,去东所作法了,你们说金主事是不是打算让东所也晚上开工?”
“哎呦,那我可不去,要命。”
“我也不去,要是非逼我去,我就辞工,命都没了干活有啥用。”
“就是,咱一个月挣这点钱,可不值当把命搭进去。”
……
听起来这些工匠们都被铸钱东所发生的闹鬼事件给吓着了,纵然如今请了法术高强的道士来作法,这些工匠们也是不信,不愿意再冒险晚上做工了。
苏园找到了和王水生平日里关系较好的几名工匠,问他们在案发之前的一两日,王水生可有什么异常。
“比如有没有出现情绪突然沮丧、心神不宁之类的情况?”
有名叫曲安的工匠,告诉苏园:“他精神好得很,小人还觉得他昨日比往常好像更开心。小人问他家里是不是有喜事,他说没有,还说他不打算再干下去了,过两天就辞工,要去京外买几亩田,弄个大点宅子安稳住着,不想在城里一家十二口挤着三间小破屋活着。”
东京城内的房价实在太高,很多普通百姓家里屋舍有限,都住得比较拥挤,一屋子里睡三五人的情况很常见。此前在查案的时候,苏园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王家父母都健在,依照‘父母在,不分家’的规矩,王水根生前应该也是是跟他们一起住的。
苏园便去王家瞧了瞧,如今王家宅子里住的十二口人分别是:王家父母,长子王水生的妻子和两儿两女,两年前就已经去世的次子王水根的两名儿子,三子王水发和他的妻子以及两名女儿。
三间房的分配分别是:王家老父母带着四名孙子住正房,王水生夫妻和王水发夫妻各带着的自家两个女儿住东西厢房。东西厢房都盖有抱厦,两房的女孩儿住在抱厦内,倒也不算太拥挤。
但这是现在的情况,之前王水根还活着的时候,其妻子也在,却不知这三间房如何分配。苏园还注意到王水根的妻子尚未过守寡年限,人已经不在王家住了。
问过之后得知,王水根的妻子因不便与三房夫妻住在同一屋里,便住回娘家住了。
“那两年前,你二哥二嫂他们住在哪儿?”苏园问王水发道。
王水发讪讪道:“原本二哥二嫂住在东厢,二哥走后,爹娘就让我们夫妻搬到东厢住,四个孙子他们带,大嫂就跟我的两女儿住在抱厦。但大嫂觉得这样不方便,便跟爹娘打了商量,回娘家守寡了。她守寡后心情一直不好,有亲爹娘在身边照顾倒更好些。我爹娘也早嘱咐过了,等三年一过,便为大嫂张罗改嫁,绝不耽误她。”
“那两年前你们夫妻原本住在哪儿?”苏园又问。
王水发:“原本我们一家四口住正房的抱厦,就是跟爹娘他们一屋。”
“兄弟三人,唯独你们一家四口挤在小抱厦内,可够辛苦了。”苏园叹道。
王水发的妻子齐氏连忙插嘴道:“可不是嘛,大房二房都有正经的屋子住,就我们挤在那么小的地方。”
“住嘴!我正跟官爷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儿!”王水发训斥齐氏一声,然后跟苏园道歉,“我是最小的孩子,先紧着大哥二哥是应该的。再说我们也不争气,没给王家添孙子,只有两个女儿。”
齐氏听这话,愧疚地深低着头,很自责自己肚皮不争气。
苏园又问王水发:“你平常做什么活计?”
“我在御街的苏记药铺做伙计,有七年了,自十三岁就在那里做事。”王水发如实答道。
苏园一听是苏记,便不禁感慨苏家可真是家大业大,上个案子就跟苏家的产业有瓜葛,这个案子也沾了点边儿。
“这倒没什么稀奇,要知道东京城内的药铺,十有六七都属于苏家,只不过这其中只有三成叫苏记。”苏方明在听了苏园的感慨后,笑着为她斟一杯茶,顺口就给她透露了苏家经营生意的机密。
“原来那些不叫苏记的铺子,也未必不属于苏家?”这么说来,苏家产业应该比大家以为的更庞大。
“这样做是怕树大招风?”苏园再追问。
“差不多吧,但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厉害。苏家不过是因搬入了京城,便于就近管理,才将不少生意转入了京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