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远,但光线已经比较弱了。加之那鬼影在河水中央,距离更远,只能借着水面的反光,依稀辨清那鬼披着长发,穿着红衣,其它细节却很难看清。
惠民河河道浅涸,原本不适合行船运送物资,后来经过多次修治,可以通航,但仍然要设立斗口,定时启闭。
夜间的惠民河因为蓄水的缘故,水面平静,并不似其它河那样会有明显的水流流动。
苏园驻足在岸边,欣赏完那红衣女鬼之后,便扭头去问忘川道长:“道长瞧这鬼的煞气如何?是不是厉鬼?该如何收?”
忘川道长拿出栻,分策定卦,旋栻正棋。
他在念咒、栻占之后,便语气笃定地对苏园道:“那不是鬼。”
“哦?”苏园表情惊讶,“她都在水上飘了,还不是鬼?若是人的话,早该沉下去了呀。”
“其中原因贫道也解释不了,但河上的的确不是鬼。”忘川道长顿了下,犹豫地看苏园一眼,才小声道,“她身上的那点煞气远不如苏姑娘身上的多。”
“你说这话礼貌吗?我多好一人,破了多少冤案,救了多少人,还好心帮你找你师弟林溪。”苏园质问忘川道长有没有良心。
忘川道长微微颔首,礼貌地向苏园表达歉意。
“那这河上的东西,道长是收不了呗?”苏园故意提高音量问。
忘川道长点头。
孙荷正安慰赵清荣不用害怕河上那个小破鬼,有老大和忘川道长还有她在,肯定能把那个小鬼给收了。
可巧孙荷的话音刚落,苏园的话就响起,赵清荣立刻用不信任的眼神看向孙荷。
孙荷惊讶地凑到苏园身边,询问怎么事。
“早听说穿红衣的都是厉鬼,难道这鬼厉害到连忘川道长都对付不了了吗?”
“嗯,道长刚才亲口说,他对付不了水上的那个东西。”苏园应承道。
孙荷看向忘川道长。
忘川道长苦笑一声,只得配合地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赵清荣吓得忙招呼大家还是赶紧快走。连道法高深的忘川道长都不行的事,那这鬼肯定够厉害,像她们这些并不擅长驱鬼的人,肯定更加没办法对付厉鬼了。
“既然道长不行,那就我们来收呗。”苏园提起手里的桃木剑,在水里划了划。
惠民河的河道因为修治过多次,这区域的河岸边都砌着石头,看起来规整干净。
苏园的桃木剑在水里顺利划过一段距离之后,终于碰到了阻碍物。
孙荷和赵清荣都不解苏园这动作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她在随便划水玩儿。
赵清荣提议大家还是快走。人跟鬼斗,肯定不行。
孙荷照旧不怕,“鬼来了我挡着,我带了拘魂网,老大手里还有宝贵桃木剑,我就不信对付不了它!”
“道长都不行,你逞什么强?要是大家的命都因这事儿栽在这了,多不划算。”赵清荣急得跺脚道。
赵清荣非常相信忘川道长的修为,她认识的贵族们请忘川道长占卜,无一不灵验。所以忘川道长都不行的事,她是觉得真不行。
孙荷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你信那道士的,不信我们老大的?去去去,那你不配做老大的小弟。”
总算可以找个借口赶走她了。
赵清荣立刻闭嘴,虽一脸隐忍之色,但不再多言了。赵清荣立刻反省,意识到自己在胆量上还是比不过这些江湖人,她不能叶公好龙,嘴上说喜欢,却在见真章儿的时候又怕起来。对,要胆子大起来,天不怕,地不怕,鬼也不怕!
忘川道长见赵清荣明明紧张害怕,却摆出一脸刚毅赴死之色,不禁失笑,对赵清荣道:“大可不必担心,县主的老大肯定会解决河上的那个东西。”
其实忘川道长也很好奇,若不是鬼是人的话 ,怎会那般从容自在地在水上飘。
苏园这时收回桃木剑,就在岸边蹲下来。
孙荷马上凑过来,问苏园接下来该怎么办。
“采——菊——东——篱……”
河上的红衣女鬼依旧唱着,她忽然回首,似乎看见岸边有人在张望着她,歌声更响亮,颤音更瘆人。
接着,红衣女鬼转过身来,一边唱着歌,一边一步步走向苏园等人所在的方向。等越来越近的时候,忽有一阵夜风拂过,吹飞起遮挡在她脸上的长发,一张极其惨白的脸露了出来,一双眼黑漆空洞,唇红似染了血。
孙荷和赵清荣看清女鬼的面貌后,都吓了一跳。赵清荣直接躲在了孙荷身后,孙荷刚说过,如果鬼出现,有她在前扛着。
孙荷咽了口唾沫,颤着嗓音感慨道:“原来鬼长成这样子,跟大家形容的样子好像差不多。”
苏园从腰间拔出匕首,仰头看向孙荷:“那你还想再看会儿?”
“看看看——”
苏园便把匕首插回腰间,干脆在岸边坐下来,等孙荷看够了她再动手。
“……看看看个屁呀!”孙荷脸色惊惶,当即蹲靠在苏园身后,赵清荣见状赶紧也跟着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