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飞阳,三姨婆来看你们了,三妹,这就是我的大孙子,这是我的孙子媳妇!”
三姨婆看着躺在床上的丁飞阳,面容依然憔悴,上来帮丁飞阳整理一下被单:
“孩子!这孩子这是什么命,半生不知道亲父母。
如果好不容易找到了亲妈和爷爷奶奶,却又遭受这么大的苦难!”
顾莲叶说着滴下泪来。
连累的顾爱党和顾莲花也跟着落泪。
顾文发现顾爱党忘记了向丁飞阳和谢燕秋介绍自己,自己倒是落落大方,向谢燕秋伸出手来:
“你好,我叫顾文,是你们的表弟!”
谢燕秋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个洋表弟,还没有搞清楚他的具体身份。
很多国内年轻人,对于亲戚之间这些关系都搞不明白,有时候把表亲误作堂亲。
真难为顾文,还能认清自己的辈分,还能分得清,自己和这些从未谋面的亲戚的关系。
顾莲叶为了教他中国的这些亲戚关系费了好大功夫。
也算是没有白费。
他回国后,像个土生土长的中国孩子一样,什么都懂,连说话都没有外国腔调。
听他说话,如果不是看到脸,根本不会怀疑他是外国人。
谢燕秋并没有握手的习惯,其实,生活中,大家握手的习惯并不多。
往往在正式的场合才握手,但顾文伸出了手,她也只好握了一下。
顾文握完谢燕秋的手,又去丁飞阳的手:
“表哥,我是你的表弟,我叫顾文,你的三姨婆是我的亲奶奶!”
说着又得意地看了顾莲叶一眼:
“奶奶,我说的没有错吧?”
听到他这么介绍,所有人都笑了,难为这个国外生国外长,满脸白人基因的孩子,对中国的亲戚关系摸得门儿清。
丁飞阳和谢燕秋看着这个纯正的外国脸,心里还是有疑惑。
混血儿见过的,都知道,还是能看出来和纯正白人不同的,而眼前这个小伙子则是纯白人模样。
柳小青看出来他们的疑惑:
“姨婆的爱人是外国人,他的儿子又娶了个外国人,因此孙子一点不像中国人,好在,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简单寒暄完,顾莲叶从包里又掏出了金手镯:
“飞阳,这就是证明了你身份的手镯,当年,我和你奶奶、二姨婆、我们三个人,一人一个一模一样的。
现在另外两个手镯都不在了,只有这一个了。
姨婆想把它送给你!”
丁飞阳接过金手镯端详着,谢燕秋也凑过来,歪着头一起端详。
精巧的做工,考究的花纹,雕刻的小篆体的“顾”字更是颇有大家风范。
解放前的顾家也算是一方大户。
可惜在战乱年代家业凋零,几个女儿有的流落海外,有的投身革命。
积累多代的财富淹灭在历史的洪流中。
顾爱党对顾莲叶说:
“三妹,这金手镯,是父亲留给你的,还是你自己留着,或者传给自己的孙子才对。
怎么可以送给飞阳!这个手镯对你来说同样有重要的意义!”
“大姐,这个不要争执了。
我觉得,这个直接决定了飞阳的身世,这个手镯于他比对我来说更有意义。
我远道而来,没有什么贵重礼物相送。
余生,不知道还能没有机会再回来。你就让我完成自己的心愿吧。”
丁飞阳看着手镯,百感交集。
当年自己的父亲,一直珍藏着手镯,也许心里一直盼望着,某一天会有亲人来找他,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等到,只等到了一场噩运。
“姨婆,我看到它,就够了,还是您收着,这是您父亲给您留下的念想啊!”
“孩子,你不收,姨婆可是要生气了!”
顾爱党看出来顾莲叶是实实在在地想把金手镯送给丁飞阳:
“既然姨婆诚心要送,飞阳你就收下来吧,记得姨婆的心意!
以后就算姨婆不能回国来,你要是有机会,也要出国看望姨婆。”
丁飞阳只得收下手镯:“太感谢姨婆了!”
顾爱党看到一屋子人围着,照顾飞阳不需要这么多人,今天来这里主打一个见面,见面结束,顾爱党说:
“飞阳,今天我就不陪你了,你妈妈和小青、燕秋他们陪你就好。
我陪着姨婆回去,他们想去哪里看看,我陪他们走走。”
“好的奶奶,你们放心去玩吧,我已经好多了,用不着那么多人,有护士在,其实白天不用人陪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正在大家起身走的时候,病房外又走进来几个人。
顾爱党一下子愣住了,本能地停下了脚步。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春耕和赵玉梅夫妻。
后面还跟着李峰。
“妈,看你说的,要不是李峰过来说,我们还不知道您找到孙子的大事呢?
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能瞒着我们?
我们刚从京都回来,昨晚上才听说飞阳的事,今天一大早就催李峰带我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