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地冷了下来,托托在晨昏定省时也被特许进宫里趴着了。
越亦晚去的时候,还把那小毯子装进绘着万寿菊的烫金礼盒里,再跟太后请安之后才让御侍把东西拿出来。
“毯子?”老太太显然没想到还能得这么个礼物:“在哪儿买的?”
礼盒当着她的面打开,里面的白色毛毯绵软厚实,菱格花纹也颇为好看。
太后眯了眼把毯子拿了出来,伸手揉了一下,发觉质地不错:“这么好的东西,拿来垫脚倒是可惜了。”
“这是我和殿下一起织的,”越亦晚笑道:“大小也比对过,不至于放您这儿显得太突兀。”
“哎?”老太太乐了:“现在男人也会织毯子了?”
“我还会做帽子织围巾,不过那些您估计用不着。”越亦晚见她这么好说话,又多说了几句:“这毯子是我把托托的毛梳理下来,消过毒手工处理过的。”
太后一瞧那趴在椅子旁边的托托,摸着这毯子上柔软的白毛若有所思:“没给它薅秃了,也是手艺好。”
等这对请完安走了之后,皇上才带着皇后姗姗来迟。
一家子说了一会儿话,皇上就瞥见了老太太踩着的那小毯子。
“这做工不错啊,谁送您的?”
皇太后喝着茶慢慢悠悠道:“你看上了?”
皇上讪讪一笑,辩解道:“也就一块毯子,再雇人织一张就行。”
“那恐怕不好办,”皇太后吹了口气道:“这是我孙媳妇孝敬我的,你就甭打这主意了。”
“哎?小越还会织毯子呢?”皇后都被逗笑了:“这小孩儿会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是小越做的,那也好办,”皇帝正经道:“我回头跟慕之讲一声就行。”
“那也不成。”老太太慢悠悠道:“明年吧。”
“您这又是什么话?”
“你知道这毯子为什么料子看起来这么好么?”她抬眼看向自家儿子,语气里带着些玩味:“这都是托托的毛。”
帝后一怔,皇后的脸都白了:“他把托托怎么了?”
总不成杀了剥皮了吧?那可是慕之养了好几年的狗啊。
“这……”
“是亲手搓下来的毛,再亲手纺成线晒好,”老太太自己说着说着也纳闷了:“这就是北城区随便找个小姑娘来,也没这个手艺吧?你们真是找的越家的孩子?”
“是……是啊。”
中秋节一到,宫里就又热闹了起来。
各个月饼总归该准备一下,不光是桃山皮的,冰皮的也得备着一些。
奶黄馅绿豆馅都得蒸熟,糕饼的香气能传好远。
越亦晚上完课就喜欢到处转悠,还拉着花慕之去御膳房里看那些厨子们做月饼。
他虽然还有一个多月嫁过来,现在也俨然是宫里的熟客,不光是御花园御鸟园时长去采风写生,就是前廷也去散步过好几次。
花慕之从前不来这种地方,活动范围都是在书房、马场,或者是亲族的庄园里。
他完全不会做饭,也不懂月饼是怎么来的。
越亦晚也不懂这些,才兴致盎然的研究师傅们的手艺。
两人一进那御膳房,几乎所有人都瞬间站了起来朝着他们行礼问好,连水龙头都顾不上关了。
总管略有些不安的从队列末尾快步迎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还是今天的膳食不太满意?”
“没事,陪越先生来看看你们做月饼。”花慕之挥手示意他们各忙各的,刚才还一二三木头人的大伙儿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们两一起做吧,”越亦晚扭头看向他:“刚好做两份,我回头给我爸也送一份。”
“这……”花慕之略有些茫然:“这合适吗?”
他甚至今天才知道后厨里头是这样的。
“这在临都要体验一下,还得去蛋糕工坊里交钱才行,”越亦晚牵着他就进了里面,自来熟道:“来把袖子挽一下,咱洗个手。”
都2030年了,会做饭也不是什么很羞耻的事情。
花慕之本来还有些为难,听见他用了个‘咱’,却也放下心里的一些顾虑,真挽了袖子跟他一起洗手。
总管心想这两位爷是过来玩的了,只陪着笑教他们怎么一步一步的来。
馅料这几天都已经做好了,现在厨房里是在蒸桃山皮。
犹如明玉一般的芸豆早已泡了一晚,在被大火煮沸之后用木杵打成豆蓉,散着谷物般的质朴香气。
皇太子本来没太大兴趣,真跟着工序一样样的看下来,也觉得有意思。
这豆蓉要放进锅里,加了细砂糖和麦芽糖炒到抱团为之。
越亦晚知道这殿下怕是连菜都没炒过,挽了袖子就过去帮忙炒豆蓉。
热气一腾,那豆子与麦芽糖的香气就交融在了一起,闻着都让人想尝尝。
他们两今儿来这像是上手工课似的,还真就一步顺着一步的走了下去。
花慕之虽然不认识那些厨具,但分得清黄油和鲜奶,自然是听总管的解释,按着分量往瓷碗里倒的。
这牛奶桃山皮一做出来,旁边的紫薯泥和绿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