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摆明了不相信许霖洲,更被说跟他走了。
“晚晚,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会再那么做了。”许霖洲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自己的无情与残忍而失去了林晚的信任。
林晚本想再和他争辩几句,下一秒,喉咙感受到腥甜,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许霖洲大惊失色,急忙冲上前去,抱住软倒的林晚,“晚晚,你怎么了?”
鲜血不停地从林晚的口中涌出来,怎么都止不住。
林晚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了一滴泪水打在了他的脸颊上,滚烫,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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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入目便是白色的天花板。
还是回来了。
“你醒了。”
林晚转头就对上了许霖洲,震惊到停下了动作。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许霖洲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许霖洲的外表永远都是温柔自持,得体从容的。
“在我这儿干嘛?这副表情,我还以为我明天就要去死了。”
许霖洲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仿佛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眼眸中满是痛色,“晚晚,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已经……”
许霖洲说不出来了,林晚骤然晕倒,他只好把人带到就近的医院,医生却说,林晚身体的各个器官受到严重污染,已然出现器官衰竭的情况。
医生话音刚落,许霖洲就想到了当初的那两个试验,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
污染,毒气,器官衰竭。
这几个词放置在一起,却组成了一句令人绝望的话,仿佛一道重锤一般,敲碎了许霖洲的幻梦。
阿尔斯星球医疗条件有限,为了让林晚得到更好的治疗,许霖洲找了星际飞船,用最快的速度把林晚转移回了主星球。
这一个月内来了很多的医生研究者,但他们对林晚的病都没有办法。
对于污染所产生的毒气,他们所能做到的也只是将其封闭起来,但如何治疗,千百年来一直没有办法,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控制林晚器官衰竭的速度。
也就是拖着罢了。
“晚晚,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就没问题,为什么忽然会这样。”一滴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许霖洲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当初测试后他们还专门对林晚的身体各部分做了检测,林晚的身体并没有受到毒气的影响,但这个时候又为何……
“我的身体对各类物质的吸收比常人会慢一些。”林晚仿佛也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如何,面上不悲不喜,静静地看着窗台。
哦,花没有带过来,真是可惜了。
许霖洲此刻的后悔无以言表,他想逆天改命,却没有那个能力,他的视线顺着林晚看的方向看过去。
“晚晚,我们走得急,没有带上那些花,过两天,我就派人去取。”
他们见面的时候,林晚一直在侍弄那些花草,想来是很喜欢。
许霖洲此刻想要弥补林晚,见她想见花,便自觉地提了出来。
岂料林晚只是笑了一下,脸上无丝毫欣喜,“算了吧,主星球养不活它。”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无言。
主星球养不活的,到底是那朵花,还是林晚。
最后,许霖洲还是派人把那些花花草草运了过来,送过来的那一日,许霖洲抱着花去找林晚,但林晚却一眼都没有看那些运过来的花。
“晚晚,你看一眼好不好?”许霖洲的语气带了些乞求。
“你又何必如此,你若想做什么便做,何必来我这里献这个殷勤。”林晚闭了闭眼,掩下眼底的痛色。
每次都是这样,许霖洲想要用她做什么实验的时候,对她就会出奇的好。
“晚晚,我说过很多次了,这一次我不会用你去做任何实验,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一次呢?”许霖洲一时觉得无力,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解释,林晚都不相信。
“我没有信过你吗?”林晚反问道,“初遇的时候,你说你只是想单纯的帮助我,不会害我,结果是你只是看中了我自然人的身份,想要我当你的试验品。在你说不会伤我性命的时候,我信了,结果就是我这一身伤病拜你所赐。你说你没有抓那些自然人,没有进行可怕的自然人实验,我也信了,可结果却是那些自然人伤痕累累地躺在光牢里面。”
林晚失望的看着许霖洲,“我没有信过你吗?我信过你多少次?可你给我的结果又是什么?到了今时今日,你哪儿来的脸问我要信任。”
许霖洲一时无话,他想反驳林晚的话,却发现没有任何的理由,因为林晚说的就是赤裸裸的真相,是他一直想逃避,却被紧紧缠绕的真相。
是他亲手将林晚推入了深渊,此刻又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求得原谅,寻求信任。
许霖洲打心底里觉得自己不配,或许自己在把林晚当做实验品的时候,他就已经不配了。
他是个罪人,是林晚的罪人。
许霖洲有些哽咽,他只能抱着林晚,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晚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