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一时竟有些胆怯,他看向那个调酒师,眼神幽深,“你好,想跟你打听一下刚刚那个女孩,你认识她吗?”
调酒师以为宁远是想搭讪南晚,看他的眼神顿时别有深意。
夜久是酒吧,鱼龙混杂,每天想要搭讪的人不计其数,调酒师便把宁远也划为了这一类人。
“你是说刚刚穿黑裙子的那个女孩吗?那个女孩好像是某家上市公司的千金,也是夜久的常客,经常三三两两的来这边喝酒。”
调酒师来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但这短短三个月,他又见过不下十次,很难不印象深刻。
“常客?”宁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啊,有的时候喝高兴了,还会在大厅跳舞。”调酒师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从前还听这里的领班说过,那女孩从前也经常来。
调酒师口中的南晚和宁远所认识的那个南晚仿佛像是两个人一般。
他印象中那个单纯可爱的小丫头知何时变成了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子。
游历于酒色之间,对曾经所讨厌的人情世故信手拈来,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
调酒师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什么,但宁远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他慌乱的不知方向,恍惚间就撞上了一个人。
“抱……歉。”宁远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眼前这个含笑看着他的女子。
“好久不见,宁先生。”南晚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宁远愣愣的站在那里,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不经意间的动作也能杀人于无形。
“晚晚,你叫哥什么?”宁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宁先生?他们竟然已经生疏至此。
“宁先生,请自重。”南晚并没有回答宁远的问题,得体地笑了笑,便转身欲走。
宁远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走了,现在更是有些惧怕南晚的背影,上一次她一转身便是一年半,宁远不敢想象这一次又是多久。
“晚晚,你为什么在这儿?”宁远想了又想,还是固执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们说你经常来这里,你从前…你从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南晚含笑看着多面的人,眼底尽是揶揄,“从前?”
“宁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一直都是这样啊!”南晚坐到临近的一个凳子上,伸手接过侍者递来的一杯酒,浅浅抿了一口,仿佛像是一个妖精一般,勾人魂魄。
“一直?什么意思?”
见宁远还是不愿意相信,南晚耸了耸肩,抬手招了一个小男孩过来。
“来,坐我身边。”
小男孩应该是第一次,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拘谨。
南晚挑起他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他的面容,“长得不错,今晚陪陪我,如何?”
小男孩怯生生的,但相比那些肥头大耳的油腻男,南晚简直像是一个意外之喜。
“好,今晚……我伺候小姐。”
南晚顿时笑出声来,脸上明晃晃的笑意昭示着她此刻的心情。
“南晚!!!”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宁远目眦欲裂,他的心脏仿佛被南晚捏在手里反复蹂躏,是生是死,不过就是难忘的一句话或是一个动作,“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报复我拿你的当赌局,所以才演给我看的,对不对?”
宁愿不相信南晚会在短短的一年半移情别恋。眼前的这个小男孩都没长开,皱巴巴的样子,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哪点比得上他。
“说到演戏,谁能比得过你呢?宁先生。”南晚想起了当初的事情,讽刺地看着宁远,“不过,宁先生,不知我的演技怎么样,有没有让你看出来呢?”
“你说什么?”宁远不可置信地看着南晚,狭长的眼眸满是猩红,“你……演戏?”
“不然呢?”南晚用手支着下巴,看着眼前有些崩溃的宁远,仿佛是在看一个可怜虫,“你真当我看不出来你那些伎俩吗?也就她心底善良才任由你戏耍他,我看着你在我面前做出深情的模样,真是让人作呕。”
“所以你也在做戏,对吗?”一瞬间,宁远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南晚会是这个地方的常客,为什么她一点也不伤心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了。
好似一切都顺理成章,但宁远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但做戏还是真情,他分的清。正是因此,他才不相信南晚口中所言。
“对,感谢宁先生陪我演了这一出戏,我很满意。”南晚笑得很明媚,眼神仿佛勾丝一般,浪荡,漫不经心。
像极了当年的宁远。
在一众乱麻中,宁远仿佛牵住了最开始的那根线,南晚的话对他的攻击早已没有刚开始那般强烈。
他盯着南晚的眼睛,那双眼有他从未见过的冷漠与无情,就像是……另一个人一样。
宁远忽然间笑了,笑容中带着些许释然,“你不是。”
不是什么,宁远并没有说出来。
他上前一把推开那个小男孩,掏出钱包,拿出一把钞票,塞到那个男孩的手里,“你的任务完成了,拿着钱,滚。”
宁远丝毫没有留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转身就把南晚拉走了,带出了夜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