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静,宅子真的很静。
静得孙宝宝以为刚刚听到的话只是她的幻觉。
微风掠过,进入祠堂中,把墙上的画像刮起一角。孙宝宝余光见着这个画面,忍不住后退一步,然后心脏“砰砰砰”加速跳个不停。
孙宝宝背部冷汗直流,心想,这肯定是幻觉!
可即使心里头这般不停地安慰自己,但双脚还是很诚实,悄悄地往有阳光的地方挪去。
“还动还动,不孝孙你还敢动!”
那苍老的、带着浓浓火气的、似乎马上要暴起的声音再次传来,从祖宗画像里头传来。
是真的啊!
孙宝宝破防了,她“啊”一声,痛哭流涕的滑跪:“祖宗啊,你别来找我啊!这孙家败落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出生前孙家可就不行了,要怪就我爹孙秉忠啊!”
又有一个声音传来,气呼呼的喊道:“败家子,你们都是败家子!”
孙宝宝被吓得涕泗横流,可就在这种环境下,她竟然还有心思捕捉到这几句话都是不同的人,哦不,也许是不同的鬼说的!
“爷爷们,你们得讲道理,秉忠同志败得只剩下一间破饭馆和这座祖宅了!”
所以有啥事儿都去找秉忠,他也成了鬼,怎么样也比她耐打啊呜呜呜!
“饭馆不要也罢,可祖宅不能卖!”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比之前的更具威严。
孙宝宝跪坐在地上,眼泪像发洪水一样“哗哗”直流,暗地里使劲捏着自己的大腿,可不知为何,腿部此刻一点劲儿都没有,想跑都跑不动!
不争气!
“祖宅是我孙家的根基,有它在一日,我孙家便不会落败!
这祖宅的位置,可是我当年花费一坛二十五年的乌饭酒请云清子算的。
祖宅乾方空,又有九曲河环绕,而后方背靠望天山,借望天山气运镇我孙家祖宅,这可是大吉的位置,你竟敢卖!”
这人话一出,原本几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全没了,都安静下来,仿佛都在听这人说话。
孙宝宝嘴角偷偷一撇,她家都这样了还大吉……个鬼。
“哼,你当我孙家人为何个个长寿,又为何次次危机都能绝处逢生,可不就是因为这宅子!”
这望天山可是真的望天,是问天借运的!
孙宝宝又不服了,忍不住道:“那我爹呢,我爹怎么六十几岁人就走了?”
那人的声音有些无奈:“你爹那是自作聪明,好好的祖宅不待,非要离开。
若只在清城山也罢了,还非要去外地,还把咱孙家祖传的饭碗给带走。你都不知,因为他把饭碗带走,孙家气运都流失了多少!”
孙宝宝:“……”
饭碗啊,她印象好深哦,老爹说这是她孙家的古董,哪天活不下去了才能卖了换钱花呢。
“是……这个破碗?”孙宝宝悄悄打开身边的背包,将里头一个里三层外三层包满抹布的黑色瓷碗拿了出来。
祖宗们:!!!
“快,把它放到案桌的凹陷处!”
孙宝宝犹豫了一会儿,好像自己记忆中这碗确实是放在那儿的。
想到这,站起身……还真可以站起来了!
她双眼一亮,果然刚刚是祖宗的搞鬼,不是她腿软胆小!
孙宝宝把饭碗放到卡槽处,“咔哒”一声,再动这个饭碗,似乎就拿不起来了。
她不信,又扯了几下,结果一个天旋地转间,来到一个陌生的空间。
眼前是湛蓝的天空,天空中还有几朵洁白无瑕的白云飘动。耳旁有流水声、树叶间的碰撞声、羊牛的叫声……呃还有鸡鸣声。
孙宝宝手指微动,突然间反应过来她是躺在地上的,而自己身体下是厚厚的草地,后背有痒意传来。
“是个女娃娃哦!”眼前有一老头探出头来,一个不小心,孙宝宝跟他四目相撞。
呃……宝宝眨眨眼。
“咋回事儿啊,咱们孙家可没出过女娃娃。”
“嘶,可她能进咱们这,那她就必是我孙家血脉。”
又有两个胡须发白的老头盯着她看,孙宝宝默默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数了数。
一、二、三……六,我的娘啊,六个老头儿!
草地边上有一片竹林,而竹林的中心有一座竹屋,竹屋前有一张竹桌和几张竹椅。
孙宝宝坐在竹椅上,对面是六个老头。
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在脑海中冒了出来——
排排坐,吃果果,你一个啊我一个……
现在就——
排排坐,看宝宝,你一眼啊我一眼……
孙宝宝心里活跃得很,她到这种陌生的环境中,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她家,大有来头!
什么传家宝随身空间竟然被她碰到了!
孙宝宝眼睛越来越亮,手紧紧抓着竹椅的扶手,颇有些激动的看着其中一个蓝色衣服的老头:“您是我爷吧,我看过我爷的照片,就和你一模一样!”
亲人啊!这是她爷,是她的血脉至亲呐!
蓝衣服老头孙国栋眼睛上看下看,看了好半天终于在这女娃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