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小景抽出一张五元纸币,“只有这个是我的,如果你想吃牛肉馅饼的话,我倒是可以请你。”
顾垣挑眉,“这沓钱可都是你这张生出来的。一头母牛下了一窝小牛,难道小牛要归催产士吗?”
“如果我向你借钱买了张彩票,然后中了大奖,我可不认为这大奖是你的。”富小景把五元纸币塞进口袋,把顾垣塞给她的其他钱递过去,“这个还是分清比较好。”
“那就先借你的包保管一下,这个你总不会拒绝吧。”
富小景扫了一眼顾垣,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放钱的地方。
“这么多现金放身上,要被抢了怎么办?”
顾垣双手插兜颇有兴味地看着她,“那你就把钱给他,反正赌博来的是偏财,留不住才是常事。”
“你倒看得开。”富小景翻了个白眼,把一沓钱塞进包的最里面。
“你要吃什么?”
“自助啊,不是还有餐券吗?”
两人去楼上吃海鲜自助餐,富小景夹了两大盘蟹腿,拿完便坐在那儿剔肉狂嚼。
早几年她是不屑于吃这种东西的。富小景的老家靠海,最不缺的就是海鲜,她是狂热的海鲜爱好者,龙虾螃蟹蛤蜊扇贝鲳鱼没有她不吃的。她最喜欢的烹饪方法是清蒸白灼,太多调料是会破坏食物原有风味的。清蒸螃蟹,配上特制的酱油,如果桌上再有一壶黄酒,日子再好也不过如此。
后来离开老家去北京读书,海鲜这种日常食品竟变成了奢侈品,即使风评不错的馆子,价钱贵不说,味道也不是那个味道。赶到螃蟹上市的时节,她就买一张最便宜的廉航红眼航班机票连夜坐飞机回家,从机场出来去客车站,赶第一班大巴,下了车红着眼睛第一时间打车去菜市场,买上一筐蟹,提着去加工海鲜的店里,边打盹边给富文玉打电话,让她赶快回家,一起吃螃蟹。那时富文玉已经开始卖保险了,可她不知道。
到了纽约,她镇日以鸡肉辅餐,上一次吃海鲜还是去切尔西市场请罗扬吃龙虾,最小的龙虾价格也让她肉痛,味道怎样倒是忘了,付账时的感觉倒是记忆犹新。
谈恋爱这种事是很伤钱的。最讽刺的是谈了半天,钱也花了,谈的根本就不是恋爱,压根连男女朋友都不算。
富小景很干脆地钳断一只蟹腿,一边嚼一边说,“你怎么只吃薯条?来这里不吃海鲜多亏,再怎样也比早上吃得好吧。”
顾垣面前的盘子里只有通心粉和薯条,他拿了一根薯条去蘸番茄酱,间或喝一口可乐。
“你是不是赢了钱就看不上这里了吧。你今天这么幸运,我很为你高兴,但是你知道,人不会永远幸运的,我不是诅咒你,赌场里有无数人证实了这句话。”
“你说得很有道理。”
她说得很有道理,可谁不会讲道理呢?不过是些无用的废话罢了。
富小景本以为他会反驳她,心里还在酝酿回复,没料顾垣回复这么一句。她自觉道理要适可而止,要给人留以考虑的空间,多讲就败兴,于是继续低头钳蟹腿。
一边吃,富小景一边在心里感叹,老美可真不懂螃蟹,竟拿黄油来蘸。
她拨了一只腿肉放到顾垣碟子里,“你也吃啊。”
他抬头冲她笑。
“怎么了?”
顾垣拿餐巾纸去擦富小景嘴边的油,一张不够,又拿另一张去擦。
富小景只好闭嘴,手去拿餐巾,还没够到,顾垣直接把纸巾塞到她手里。她拿纸巾使劲在嘴边蹭,擦完不好意思地冲顾垣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吃得有点儿多?”
“有胃口是好事。我只是比较好奇,你这么爱吃怎么这么瘦?”
“因为我比较喜欢运动。”发胖也是需要条件的,体胖得心宽才行。
很快,富小景就被打脸了。
自经济危机后,大西洋城就日渐萧条,而经过几个月前飓风的肆虐,就更显冷清。行走在街上,时不时能看见流浪汉在晒太阳。
富小景觉得自己刚塞完一肚子海鲜水果来骑自行车简直是神经病。
骑在木板路上,一侧是一座挨一座的赌场和卖场,另一侧是大西洋,一侧是人琢,一侧是天工。
大西洋携卷而来的海风把富小景的手给吹红了。
“你会双手离把骑车吗?”
“没试过。”
“我跟你说,我上学时论双手骑车,我们班那帮男生都不是我对手。方法特别简单,只要你保持身体平衡,手慢慢离把……啪……”富小景一招不慎从自行车上跌下来。
等到顾垣来扶她时,富小景已经自行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拍拍身上的土,努力挤出一个笑,“出了点儿小意外,我以前真的骑得特别好。主要是来美国生疏了。”
她穿得暖和,又戴了头盔口罩,只有手擦破了点皮。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尴尬羞得她脸颊两侧红了,她带着头盔,没有头发遮羞,只能垂着头掩饰,
顾垣把她的掌心拿在手里看,她的手本来被风给吹凉了,此刻掌心却热度不减。
富小景跟着顾垣进了一家奥特莱斯,外面冷冷清清,里面却有不少同胞面孔来血拼。
“你觉得这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