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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1 / 2)

2014年的春节,富小景家还是继续租房住,只不过两居换成了三居,宽敞了不少。

顾垣来那天是腊月二十九,晚上的飞机,富小景老家的小城没有机场,顾垣还得从省城转机。明明下午去也不晚,富小景一大早就准备出发。她先前暴饮暴食胖了几斤,为免顾垣认不出她来,吃了一周的素,好不容易瘦了回去。姥姥在一旁剪窗花,一边嘱咐她,“要是太晚了,就在省城住酒店吧。”

富文玉在一旁看笑话,“您这么说正趁了她的心。她现在在这儿,心就不知道飞哪去了。”又问,“你给他订酒店了吗?”

“订了。”她也没打算让顾垣来家里住,家里都是女人,就他一个男人住进来算怎么回事。

她开着富文玉的车去机场接顾垣,临行前特意在黑大衣外戴了条红围巾,她的头发三个月前剪了,早就捐给了医院肿瘤科,此时又长了不少,堪堪到肩膀。

她站在出口等顾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脚尖在底下划圈,前天她刚同他视频过。他们每天都要视频一次的,也不是每次都说话,各自忙手边的事情,偶尔看一眼对方。她开始时很郑重,还要花五分钟的时间化妆,选衣服也要花很长时间,后来就越来越随便,趿着拖鞋头发上抓个揪也能毫无愧色地面对他。也是奇怪,每次顾垣从那边长时间注目她时,她总能感知到。

她对着他越来越不讲究,唯独不能在他面前长时间地吃饭,面对面是另一回事,对坐着吃饭总不能时刻都盯着她。她的吃相虽不能说难看,但不能说多美。他看着她,总觉得不自在。唯二两次,两人隔着视频对坐吃饭是各自的生日,因为忙不能聚在一起,就对着吃面。

她不见到他,一直想,可真见到了,又怕,仿佛又回到了她小学汇演前夕,总觉得自己没准备好。她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照,左看看,右看看。

11月,顾垣也说要来,富小景刚收拾好房子,又听他说来不了了。以至这次,她一刻不看到他的脸,就疑心有意外发生。

顾垣出来时,按照富小景预想的,她应该扑上去抱他,可真见到他的脸,她的脚却定在那儿,眼睛酸涩,嘴角颤动,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等顾垣走过来抱住她,富小景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这次是真的。”

出了机场,富小景开着富文玉的车送顾垣回她所在的小城。她来机场前去了一趟顾垣说的俄国馆子,那里的沙拉倒已经不用香油拌了,她总觉得顾垣关于这座城市的记忆并不快乐,所以也不打算让他此处停留过久。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天上的月亮只残留着个小月牙。

顾垣的母亲仍睡着,他录了音频给护士,天天给她放,都是过去的一些事情,他还是希望她能够醒过来。等她哪天醒了,他或许能带她回以前的家看看。房子习琳一直有帮他们打理,还拍过照片给他,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习琳前几天去了马来西亚,电话里她同顾垣玩笑着抱怨,你肯定想不到,我五十多了竟还能被父母催婚。

富小景开车经过当年的音乐厅,不远处竟仍有卖棉花糖的,他让富小景停车,下车买了两个大棉花糖拿给富小景。富小景把一个塞到顾垣手里,“我吃不了,给你一个。”

富小景找地儿停好车,两人一边走一边吃棉花糖,富小景边吃边笑,“我以前想不出你吃棉花糖是什么样,今天看到……”

“特别滑稽?”

“不,你可真是一个上好的棉花糖广告。”

富小景吃完棉花糖,走在顾垣身后,把手放到他的大衣口袋里,走远处看,像是在背后抱着他,事实上也没什么差别。有寒风吹过,富小景把脸贴在顾垣背上,她闭着眼,跟着顾垣一路走。顾垣的大衣口袋倒是很大,他在口袋里握着她的手,也有空间。

走着走着就走到那家糕点店,顾垣的手指在富小景掌心划圈,“进去看看。”当初富小景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里面的蜜三刀好吃,蝴蝶酥好吃,芝麻酥好吃,千层酥好吃,都好吃。可他兜里只有一块钱,只能给她买一个棉花糖。

她早就忘了给他买棉花糖的人,却爱上了吃棉花糖。

顾垣买东西的时候过于豪爽,富小景站在一边建议:“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我妈也不喜欢,姥姥也吃不了,我最近也不能吃太多甜的。少买一点儿。”

“你怎么不能吃?”

她刚吃了一个星期的素,要是把他买的都吃了,恐怕比吃素前还要胖,不过她很快也加入了购买队伍,她自己不吃,可以拿来送人。妈妈的朋友、姥姥的牌友还有她的一堆旧识。

两人空着手进去,拎了几大盒子出来。

富小景最终开到小城酒店,按理说她应该回家的,富文玉的车停在酒店门口,备不住被哪个熟人看见。小城里总是有很多熟人的。

可她还是跟着顾垣一起进了房间。

她笑着挽着他的胳膊,“现在两个人住在一起,不用结婚证了。”她知道顾垣在国内的那些年,他俩这种未婚男女开房是会被查的。怕自己的话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又说:“我要再大两岁就好了,我妈现在总觉得我不成熟。”

富小景一进门就除去大衣,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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