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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2 / 3)

主动搬走,原来的押金就黄了,找新房子也要付押金,租期最少一年,她也就租半年,不出意外的话,下半年她就要去纽黑文读博。里外里赔的钱都够富文玉来纽约转一圈的了。

无论如何,今年夏天,至少得请富文玉到纽约玩一次。以防万一,母亲打来的三千块也不能动。

“如果目前的生活让你痛苦,就把它当成一场田野调查。”富小景在桌上贴了一张小纸条,时不时看一看。

没有什么事是糖解决不了的,如果一颗不够,那就两颗。

富小景的嘴里嚼着最后一颗玫瑰软糖,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这已经是第三十九位教授给她回信了,但没有一个人给她一份工作。

富小景的硕士老板对她可谓是仁至义尽。即使中风也努力在她的推荐信上签了名字,还坚持给她发工资到寒假,但也只能到寒假为止。接下来她必须去找别的工作。

由奢入俭难,富小景自从做了助教之后,就不太想去做给校内停车场贴罚单、站在柜台前卖咖啡之类的校内工作了,而且现在是留学申请淡季,外快也难赚,光靠贴罚单的钱也很难维持生活。最理想的就是去做助教或者助研。

富文玉经常嘱咐富小景要和教授们搞好关系,为此邮了一堆具有中华特色的纪念品让她用于礼尚往来,熊猫书签、剪纸、刺绣……这些东西在圣诞节都派上了用场。富小景在每份礼物里都放了贺卡,每张贺卡祝词都精准定制,绝无雷同,深刻表达了富小景对收信人绵延不绝的敬重和爱戴之情,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圣诞节前,富小景捧着礼物一个个去敲教授们办公室的门,那天她收获了一堆巧克力和糖果。

送完礼物她又发电子邮件再次祝福,把她的敬爱之情换了一种描述,但中心还是一样的,信的末尾,她委婉表示自己需要一份工作,并附上了自己的简历。她甚至给东亚系发邮件,问他们需不需要一位中文助教。比较文学系也收到了她的邮件,并且给了她回复,回复说暂时不需要一位希伯来语助教。

她本科是学希伯来语的,高考为了能进A大,报了小语种提前批,希伯来语四年一招,那年省里恰好有一个招生指标。后来高考分下来,她超常发挥,分数甚至能去读经济,但档案已被提走,只好认命。上学时,她对社工萌生了兴趣,便去读了个双学位。她本来想本科毕业后读社工的,C大半年的交换经历让她改变了想法。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选择得对不对,以她的家境,她应该去读法律读医学读CS读任何能赚钱的专业,唯独不是人类学。

从圣诞到元旦再到今天,她发出的邮件都陆陆续续有了回复,但回复好像出自统一模板,感谢她,肯定她,但暂时没工作给她。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陌生号码来电。

声音出乎意料地熟悉。

她的号码说得极快,根本没想他会记下来。

“你到家了吗?”

“到了。你的糖很好。”

“你喜欢就好。玫瑰味的最好吃,橘子味的也不错,就是那个榛子的,如果你细嚼的话,也特别好。”

“你明晚有空吗?”

“哦,明晚我和别人约好了。”

“最近两周你什么时候有空?”

富小景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都没有。”

鲁迅他老人家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但富小景现在不想挤。

“那好吧,晚安。”

“晚安。”

等顾垣挂了,手机屏还贴在富小景的脸上。

她想,今后他恐怕不会再联系她了。

可也只能这样。她再也付不起下一杯酒钱了。

夜里,她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听肯尼基的《回家》。越听越清醒,跳坐到书桌上去看星星,玻璃窗上最清楚的不是星星,而是她的脸。她去翻铁盒找糖,里面已空无一物。于是只好拿起边上的黑牌伏特加,就着手边一块钱一加仑的橙汁,给自己调了一杯螺丝刀。

宿舍会有的,全奖也会有的。

至于爱人,爱有没有吧……

这么想着,富小景又喝了一口酒。

“你希望我是干什么的?”

她希望?她希望他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薪资微薄也没关系,正当就好;有一份不错的保险;没有外债;有一所小公寓,不在曼哈顿也没关系,在皇后区或者新泽西都好。多么庸俗的一个女人,多么庸俗的想法,她不过才见过他几面。她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

“我希望的都不灵的,还是你直接告诉我吧。”

“凡是跟赌相关的我都做。确切地说,我是个赌徒。”

“我不信。”

“你玩过老虎机吗?”

她摇摇头,“没有。”

“你想不想试一试?明天早上就有发往大西洋城的巴士。如果你没本钱的话,我可以借你一点儿。”

“算了,我没偏财运。逢赌必输。”

“不试怎么知道?我刚到美国的第一年春节,手里只有一百块,坐灰狗巴士到大西洋城就花了二十多刀,然后我用剩下的七十多块赢了一年的生活费回来。你知道我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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