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冲我来的?”
大敌当前,李暮蝉的脸色似乎白了一些,也更冷了,但并不慌张,他饮尽了最后一口酒。
要知道他们此行极是隐蔽,多在夜里赶路,但消息还是走漏了,由此可见魔教亦有不安分的人物。
李暮蝉如水目光扫过店内的几方人马,很快便有了推测。
这个人,不但勾结“青龙会”,还联手“金钱帮”,就连中原白道也没落下,身份必然不同寻常,一定是魔教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地位特殊。
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有底气和几方势力结盟。
这人绝不会是大长老,应是一个藏在暗处,还未现身的人。
好在“背叛”二字对李暮蝉而言已不算新鲜。
而且,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得出来仇小楼很强。
李暮蝉不禁想起了仇小楼那张极是年轻的蜡黄脸庞,尽管对方看起来很年轻,但若真将其当成一个后起之秀可就大错特错。
别忘了,昔年魔教老教主与白天羽一战早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仇小楼这个人,少说已有四十余岁,想是练就了什么魔功,以致形貌不改。
这个人,处在自己生命的巅峰,身体的全盛时期,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
正因为太强,连那些白道势力也不敢将所有希望全压在谢晓峰身上,不惜与魔教中人联手。
会是谁呢?
至于眼下的情形,李暮蝉不妨大胆猜测一二,应是几方合作的条件,先杀他。
因为他有钱,很有钱,要知道还有数万魔徒正在赶来呢,而这些人仅是每天的吃饮都要一大笔银子,还要融入中原各方,仇小楼想要短时间把控局势,只能依靠他李暮蝉。
还有现在是隆冬岁末啊,太冷了,没了他,那些魔徒还能撑多久?
等到仇小楼座下只剩峨眉山上的那些人,届时就是群雄荡魔的时候了。
叶开忽然笑道:“我是来喝酒的。”
他果然只是喝酒。
丁灵琳在旁气鼓鼓的,然后嫣然一笑:“那我也喝酒。”
丁灵中道:“好酒!”
路小佳跟着道:“果然好酒!”
郭定按剑不言。
紫衣人同样自斟自饮,没有说话。
这些人都是高手,而高手是不屑联手的。
孙无二一头焦黄的乱发间落满雪,眉眼扭动一挤,站在门口,担着铁棒,语气森然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别费心机了,你带来的那些人来不了了。”
这一趟,还有三十六洞群邪,以及铁燕两位长老,连同他们手底下的人随李暮蝉同行。
双方兵分两路,一路去招降各大世家,一路是解决各路独行高手。
李暮蝉眼神一烁,点点头:“你是否只想杀我?”
孙无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看也不看极乐天女,嘿然一笑:“老子不屑和女人动手。”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多多少少泛起了精光。
本是火热的气氛,滚烫的烟火气陡然似在这一刻凝结成冰,变成了寒刀冷剑,刺人肺腑。
李暮蝉不再说话,他搁下了酒盅,然后按桌而起,身形嗖的仿若融入了卷进的风雪,化作一缕急影,自孙无二的身旁掠过,挤进了外面的弥天雪幕。
孙无二转身奔入雪中,狂笑道:“领死吧。”
……
与此同时,也就在小店内生出变故的时候,保定城里的另一处地方,同样也有事情发生。
大雪飞扬,一座破落的宅邸内陆续亮起了火光。
沈家旧宅。
其内人影绰绰,不少魔众现出身形,包括了铁燕两位长老,还有三十六洞群邪。
残破的厅阁内,众人围火而坐。
估摸着时辰,就见三十六洞这边有人提醒道:“长老,副教主他们久未回还,咱们是不是该去……”
这人点到即止,话未说透,但铁二长老已然明白,他笑道:“不急,反正保定城里几大有名有姓的势力都差不多摆平了,不妨再等等。”
燕三长老也附和娇笑道:“没错,现在外面风雪那么大,多冷啊,再说了副教主神功盖世,还有极乐天女作伴,能有什么危险;呵呵,万一他们找了个暖和的地方正在快活呢,咱们冒冒失失的,岂不打搅了副教主的兴致。”
二人坐在火堆旁,一旁摆好了一坛坛酒水,还有不少菜肴。
铁二长老语气熟络地招呼道:“弟兄们都忙了一天了,先缓口气,咱们喝点酒暖暖身子骨,等吃饱喝足,要是副教主还没回来,再去不迟。”
说话间,燕三长老已把酒坛的泥封拍开,将地上的酒碗一一倒满。
这时,
“呵呵,”三十六洞这边有个冷幽幽的嗓音响起,“两位长老该不会是另有心思吧?”
铁二长老与燕三长老脸上笑容不改:“怎能啊,诸位放心吃饮。”
那个声音复又道:“既然没有,这酒里怎么被人下了迷药啊?”
铁燕两大长老终于不笑了,目光飞快扫视过所有人,想要把那暗中说话的人找出来:“想不到三十六洞除了极乐天女还有好手。”
燕三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