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笼罩住的棺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帕特的眼神越发期待兴奋,情绪高昂到浑身微微颤动了起来,他已经感觉得到,这股牵动的迹象,可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
炙热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阵法中央,甚至连呼吸都屏住。
终于——
不知过了多久,在帕特毫不掩饰的狂热眼神中,笼罩着棺椁的血腥红芒渐渐沉寂了下去,直到复活阵法完全消弭,重新隐入地面消失无踪。
帕特便瞬间就冲了过去,双眼迸溅出狂喜的光芒!
却,在冲到一半之际,戛然而止——
视野中,透明的棺椁内,白骨依然是累累白骨……
鲛人闭着眼眸,依然沉睡在边
() 上。
一切的一切,都与之前毫无变化。
复活术……失败了?
帕特当场呆滞。
猛然反应过来,不由扑了过去,在棺椁周围来回检查,口中喃喃自语:
“这不可能——”“这不应该——”
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当场掏出了一个水晶球,联系远在大陆另一端的预言师摩黛丝拉·克里斯曼。
水晶球内雾气腾升,缓缓映出了一张年轻妩媚的女性脸庞,一滴泪痣点缀的眼尾,深紫色的卷曲发丝略微遮住胸前的波涛汹涌……明明已经两百来岁,看着却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也难怪帕特会嘲笑她装嫩。
而这会儿L,不等对方开口,帕特便快速说明了情况。
在帕特话音落下,水晶球内,摩黛丝拉原本半拉耸着的慵懒眼眸瞬息睁开,毫无形象地掏了掏耳朵,仿佛没有听清楚般“啊?”了一声。
对此,帕特沉下脸,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老太婆,这可是你自己的预测出现了失误!”
对面的摩黛丝拉也顾不得帕特对她的称呼,妩媚的脸上尽是不解之色,她的预言术关系到星空内隐秘的伟大存在,每次施展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可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虽然不明白这一尾鲛人为什么会拥有使死人复活之效,但她的预言不会错!
陷入不解思索的摩黛丝拉将视线放到了周围,通过水晶球观察帕特所在的现场,便一眼见到了那个透明的棺椁,以及棺椁内与一具白骨相依而眠的那一尾鲛人……
忽然怔住,眨了眨眸子,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突如其来的笑声传递到了帕特这边,没等他愣住,就见摩黛丝拉擦了擦溢出的眼泪,却仍然笑着说道:
“你们这是再想用这尾鲛人,复活那二十年前就已然死去之人?”
“我还道鲛人什么时候拥有了这般逆转生死的神奇能力——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摩黛丝拉的视线一一划过帕特、黑渊,最终停留在了黑渊的身上。
此刻,早在复活阵法沉寂消弭,便已然静止不动的黑影似乎已经空白一片,仿佛成了一块没有生命气息的剪影。
“休·格罗特?是你吧?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没有人竟然想去复活那个人,以前你们俩就形影不离,那人病逝后你也跟着自杀了——”
摩黛丝拉摇了摇头。
“但可惜啊,太可悲了,我想在复活术失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猜到了对不对?”
“我之前跟那帕特老头所说的,鲛人其实并没有能够使死人复活之效,但神奇的是,这一条鲛人便恰好拥有了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我之前还奇怪,感到困惑与不解,但现在,见到这一尾鲛人的时候,就明白了——不是这一条鲛人恰好拥有这种能力,而是只有这一条鲛人拥有这种能力!”
“为什么呢?休·格罗特,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那一个个冰冷的音节仿佛化为了实体,钻入耳朵,钻入大脑,令他酸胀难忍,疼痛欲绝,却连捂住都没法做到……
而摩黛丝拉的嗓音仍在继续:
“因为啊,这一尾鲛人的灵魂、这么纯粹的灵魂,其实就是你拼尽全力,也要复活的那个人的灵魂——()”
他转生成了现在的鲛人,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契合,所以我的预言才会成功!()”
摩黛丝拉又笑了,笑声有种说不出的讥讽。
“真可笑,按理来说,你应该会认得出来才对,但恰巧这尾鲛人的灵魂并不完整,缺少了一魂一魄,这就导致你陷入了灯下黑的情况。”
“不过,我很好奇,你那么在意那个人,为他自杀,为他殉情,那么即便如此,即便他的灵魂不完整,你也应该是有感觉的吧?”
说着这句话,摩黛丝拉又恍然大悟。
“哦也对,一边是正要复活的心爱之人,一边却是已然认不出来的残缺灵魂,哪怕有感觉,也会坚定不移的选择复活心爱之人吧?”
“呵呵,真可悲,真可笑,真是命运弄人。”
咔——
水晶球表面裂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终,轰然破碎——
仿佛一道惊雷炸响,帕特骇然地望向休·格罗特,面容惊恐,身体止不住后退。
浓烈的漆黑雾气从弓着身子的黑影身上腾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