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人体落地声响起,被护栏挡住的那段楼梯上方缓缓伸出一只比着中指的手。
萩原笑得很灿烂,丝毫没被幼驯染的友好手势影响,随手拖着刚打倒的雇佣兵往那边走:“他们以貌取人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干嘛生我的气。”
几分钟前,这五个从应急出口的门后溜进来的黑衣雇佣兵先是被他们早有埋伏地先行按倒两个,又利用飞行船内部交错复杂的楼梯结构躲来躲去,分头行动,成功打晕了剩下的三个。
而这三个里面只有一个去追了萩原,另外两人似乎打算合力去攻击看起来更不好惹的松田,也是松田本人练了十多年拳击,更别说他从警校开始就有着不俗的战斗力,一打二倒没什么难的。
何况这些人因为还不知道炸弹被拆了的事,生怕开枪会不小心引爆了哪一枚,直接把手里的冲锋枪用成了铁棍。
松田是打着打着上头了,被对方出其不意绊倒的,虽然他迅速把那个人带下来狠狠敲晕,这个他自认很丢脸的失误也不能抹去。
“只有这五个吧?”拉着幼驯染的手站起来的松田拍拍裤子,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得先把那几个孩子安顿好,否则要是对方再派人过来,我们两个也没办法全程保护他们不被发现。”
两人一边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一边往不远处的小楼梯走,那四个孩子在他们决定要主动出击时,就被勒令躲在了楼梯后的角落里。
然而转过一道弯,角落里的画面就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了。
“乖乖跟我回去,”举着枪对准怀里小女孩的男人眼神阴冷,说着还示意了一下自己腰间的炸.药包,语言充满暗示性,“否则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和你们同归于尽。”
萩原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一转头,小楼梯后一直被挡住的那扇门露了出来,上面也赫然写着三个字。
【非常口】
这里居然也有一个紧急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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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很了解自家同期,按理来说,佣兵头子放过去的六个人怎么会是那两个大猩猩的对手。
所以在看到仅剩一人的黑衣佣兵用枪挟持着步美走进来,而他身前就走着松田二人时,他还有些惊讶,随后就拧起了眉。
这下麻烦了。
在那月那边受了气的佣兵头子哪管那么多,他低头看着被手下带回来的、丢在地上明显被拆完了的炸弹,又抬头看着脸上写着无辜的眼镜小男孩和他身边两个似乎是条子的男人,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是不是也该去拜拜什么神?今天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们劫持这艘飞行船只不过是声东击西的计策,真实目的是趁乱抢大阪的佛像的。
铃木家的老头是真的要置基德于死地吗,绿衣服那个抓基德的就算了,船上还有卡路亚,现在又多出来两个专业拆弹警察,跟一个怎么看怎么都冷静到令他下意识警惕的小孩。
还有那三个身手了得的游客……这是旅行还是参加什么大乱斗比赛啊?
佣兵头子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决定别管那么多,先杀鸡儆猴再说。
那个小女孩被卡路亚保护着,这个小男孩应该没关系吧?他瞥了一眼,确定卡路亚正抱着小女孩坐在远一点桌旁。
而在江户川柯南的小身板被冷笑着的佣兵头子拎起来的时候,休息厅里的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们就看到那个人径直打开了唯一一扇窗户,把愕然的柯南从敞开的窗口狠狠甩下去。
“柯南!!”毛利兰几乎瞬间就喊出了声想要跑过去,但有人的动作比她、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快。
他们清楚地看到原本还隔着一段距离的侦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灰原哀,闪身到了这一边。
紧接着他没有一丝犹豫地撑住窗台,也跟着小男孩蹿了出去,而侦探最后离开众人视线前,似乎往佣兵头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接收到那个眼神的佣兵头子整个人如坠冰窟,他明明应该往下看的,应该去看那两人摔进海里的模样,可事实上是,他体会到了和女侍应生当时一模一样的感觉,浑身都无法动弹。
就像是被什么大型肉食动物给锁定住了那样,看不见的獠牙抵在他的动脉之上,随时都有可能咬断他的脖子。
可怜的窗户才不管佣兵头子有没有在发抖在恐惧,它只知道自己今天绝对不走运——因为第三个人就跟下饺子一样跟在前两人身后跳了出去。
如果它能说话,大概会想问: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把窗户当成门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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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柯南感觉到自己被裹挟在气团里急速下坠,他下意识就像在空中扑腾,却只能被气流带着‘滚来滚去’,根本无法控制。
高处的冷空气好似要把他裸露的皮肤都给划破,而茫然过去后,小侦探的内心只剩下本能的绝望。
他莫名其妙地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那位兄长,同样也是高空坠落而死,那月哥从双子塔跳下去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感觉?
小侦探紧紧闭着眼,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下面的海上了,然而下一秒,一只手把他狠狠拉进了一个怀抱,有些熟悉的红茶气味悄悄钻进他的鼻腔。
江户川柯南睁开眼,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