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可不是小事,一个不小心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秦母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你说要是没碰到周家那孩子你今天可怎么办!没那个本事就敢上前!雷锋精神是好,可你做好事一点也不考虑后果。你今天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跟你爸可怎么活!”
秦月点点头,如今的她还是有些冲动,一块石头一捧土就敢往前去救人,当时确实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家人,也没考虑失败的后果,如果仔细思考一番,想要救人未必没有更好的做法。
秦天还是那副时刻准备揍人的状态,眼睛瞪得圆圆的,两只手死死地握着,胳膊上青筋暴突。
秦父从一出生他就被人说是女儿奴,看到女儿玉雪可爱的样子什么都依着她,如今看着女儿微红的眼眶也不想对着孩子发脾气,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了一句“月儿,以后做什么事情以前多想想爸妈。”
秦月心里越发酸涩,嘴里的白面馒头一点甜味儿都没有。
她看书的时候就知道秦月一家人,她的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很宠她,几乎称得上是有求必应。
秦父是退伍军人,政府发的津贴几乎大半都用在她身上。在书里,秦天和秦月学习都不好,秦天早早地下来去生产队里挣个工分,秦月一直念书都念到高三了。原身每次看到别的同学有什么,她也想有,秦父秦母嘴上教育两句,每次都会托人买回来。
直到她真的变成了秦月,才明白她的家人对她这一分爱有多么的沉甸甸。
穿书以来,秦月的心像漂浮在半空中,突然就有了归属感。
它不是一本狗血,这里是实实在在、活生生的一个世界,遇到的每一个人也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她不会一直绕着男主打转。
这里也会有爱她的人以及她爱的人。
她会在这里生活的很好。
秦母擦了擦她红彤彤的眼眶,嘟哝地戳着她的额头道:“也没说你什么呀,怎么就哭成这样了!再这么娇气,以后嫁不出去变成老姑娘!”
-
村里最西边那几间破屋子就是周余家的屋子。
斑驳的木门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周余一手微微托着木门的底部,一手慢慢推开,老旧的木门饱经风霜,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吱呀”一声。
北面那间屋子立马传来恶狠狠的骂声“要死人啦!吵死个人啦!”
——是周余奶奶。
周余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先回了自己屋把煤油灯点上。
周老太掌管周家唯一一盏煤油灯,这一盏是周余自己做的。
周余的舅舅前几年帮人盖房子摔了腿,汤药不断,周余去要了一个吃完的空药瓶,把一根用白铁皮的细管子插入瓶盖上钻的小孔,剪碎的破布条充当灯芯,再倒入煤油。除了看着简陋了些,别的不比周老太那盏差多少。
周余一手托着底,一手护着灯,慢慢走进柴房。
这盏劣质简陋的煤油灯迅速照清了这又小又潮湿的屋子,灶台后面的那堵凸凹不平的黄土墙由于长年累月烟火缭绕被熏出一片漆黑。
油腻腻的木头圆桌上摆着一盘剩菜,里面剩的全是白菜茎,另外一只缺了好几个口子的碗里放着一个黑面馍馍。
周余看着家人给他剩的饭菜一点反应也无,十分平静地开始烧火做菜。
简单炒了个菜之后,周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黑面馍馍。
这是刚刚去舅舅家,周余舅妈冯玉凤硬塞过来的,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周余回家以后肯定吃不饱。
冯玉凤却想不到周家竟然只给他留了一个黑面馍馍。
二十出头的青年,在生产队里又晒又累地工作一天,一个黑面馍馍根本不够。
周老太听见动静又是一顿骂声,周余恍若未闻,长腿微蜷、坐在凳子上吃饭。
周余做的菜实在算不上美味,但热乎乎的饭菜吃到胃里舒服了不少,稍稍熨帖了他劳作了一天的疲惫。
听着不时从西屋传来的咒骂声,周余大口咬了一下黑面馍,吃得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