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凤眼皮右眼猛地跳了几下,直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只是该来的还是挡不住————“徐兴国不小心从房顶摔下来了。”
冯玉凤一听这话耳边嗡嗡作响,周遭的一切仿佛变得那么遥远、什么都听不清楚。浑身就像被抽走了力气,一下子腿就软了,跌坐在地上。
最后还是生产队里其他队员相互帮衬着把冯玉凤送到了医院,找人知会周余一声,又把安安托给了张迎春。
冯玉凤过了好久才稍微缓了过来,她就像心被拎在了半空中,嗓子痒的难受,直到见到了周余才有了些力气。
“还没出来。”周余看见冯玉凤脸色惨白得吓人,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她本来是农村里娇弱秀气长大的,天生有着一双会做绣活的手,本来家庭和睦、幸福美满,当兵的丈夫却突然瘸了腿,只能靠她撑起一个家。
命运却丝毫不曾放过她,如今家里又出了这种事情。
冯玉凤觉得凳子像长了钉子了一样,怎么坐也坐不住。
她这时才发现她平常带去上工的布袋子也被队员送了过来。这是她刚嫁人那年她爹送的嫁妆,上面的图案是她爹亲手绣上去的并蒂莲,这么多年过去颜色早已洗得发白,布料也有些发硬毛糙,但她也舍不得换。她平时总是背着去上工,装着杯子、带点中午吃的饭、顺便再带着布和针线,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做上一两个笔袋。
笔袋。
赚钱。
治病。
冯玉凤像是突然想清楚什么似的,立马镇定下来,连忙从兜里掏出针线
待周余看清冯玉凤手上的东西,下意识就蹙起眉头,怎地还在帮秦月做这个?到底麻烦别人做多少做了这么久还没做完?
但瞧着冯玉凤仿佛一下子认真镇定下来的模样,又觉得好像确实是得找个事情忙着。
周余压下心里的不虞。